“这个也得带着。”
“还有这个！”
“这个也拿着！”
南荣璟看了看祖父准备出来的一堆祭品，“祖父，确定要拿这么多东西吗？”
“当然了，这些都是你姑姑以前最喜欢的。”南荣徵一大早忙的满头大汗，就怕落下什么东西，“你再帮我想着，看看还缺什么吗？”
“祖父，姑姑她已经……”南荣璟顿了一下，“祖父，他们来了，我们也出去吧。”
“对，走，别让那孩子等久了。”南荣徵点点头，率先走出屋子。
燕南汐身体微微一偏，躲在翎王的身侧，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害怕。
南荣徵一愣，心中不禁发疼，“孩子，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的祖父。”
“嗯，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我。”
虽然这么说，燕南汐还是躲在翎王的身旁。
南荣璟看了两眼，“祖父，先上车吧，还要去祭拜姑姑呢。”
“嗯，好。”南荣徵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最疼爱的就是他的女儿，可是，宁儿的孩子却害怕他。
马车渐渐驶向郊外，车中的几人相对无言。
翎王握住人儿的手，让她不再害怕。
马车停下，南荣徵最先下了马车，他看到墓碑的那一刻，脚步一个踉跄。
“宁儿，爹爹来了。”老人几步来到坟墓前，神色枯荣，“宁儿，爹爹，来了。”
南荣璟把祖父要带的东西一一摆好，他站在一侧，好似在对燕南汐说着。
“我听我父王说，祖父最宠的就是姑姑，因为姑姑很像祖母，祖父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姑姑，就是想把他的孩子带回去。”
燕南汐看着那座陌生的坟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里面，躺着的，是她的母亲？
燕南汐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像，缓缓打开，呢喃一声。
“娘亲。”
南荣徵回头望去，又看向墓碑，“宁儿，你说，爹爹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带那个孩子回去，她，她好像过得很开心。”
“可是，可是她若变得和你一样，那该怎么办？”
南荣璟偏头一看，嘴角勾起，“你果然是姑姑的孩子，这就是姑姑的画像。”
“我这是我，我……”燕南汐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这是娘亲曾经的丈夫留下的，我也是前不久才得到的。”
南荣徵身体一僵，他站起身体，一步一步向燕南汐走去，“那个人在哪里？”
“他如今被发配边疆，有消息传来，他的身体很不好，也活不过几日了。”翎王说。
“是吗？报应，报应！”南荣徵眼中闪过凶狠，眼神一偏，“这是什么？”
“娘亲的画像。”燕南汐喏喏答道，“您要看看吗？”
南荣徵接过，眼泪瞬间低落，晕染了画纸，“宁儿，我的宁儿。”
翎王拉着人儿的手走到墓碑前，低声道，“我和汐儿成亲了，抱歉，好些年没来看过您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汐儿的。”
这话，翎王不光是对墓碑下的人说的，也是对不放心的南荣徵说的。
“王爷，你以前来过？”燕南汐一怔，“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算什么事。”翎王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你总是害怕离开我，害怕离开王府，我怕带你来这，你会哭。”
燕南汐感受着翎王的温暖，吸吸鼻子，“我已经长大了，才不会哭呢。”
“嗯。”翎王应了一声，“是啊，你长大了，但却没什么变化，只要一说带你离开王府，你总是怕的。”
燕南汐扭过头小心翼翼看向南荣徵，她的，外祖父。
“我真的过得很好，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会重蹈我娘的覆辙，可我不是她，我也不会成为她。”
“就算你们带我回去，我也不一定会真正的开心，毕竟对于我来说，王府才是我的家。”
南荣徵：“孩子，你……”
“祖父，您很爱娘亲，所以那时候，您也愿意让娘亲去广阔的天空飞翔，当然了，结果可能不是您想看到的，可是娘亲，娘亲肯定有幸福的时刻，才会想和那人，成亲了。”
燕南汐眼里装满了坚定，“我自打来了王府，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我以前在宋府的时候，只想着，要是能吃饱一顿饭，我就很好了，可我来到王府，我就越来越贪心了。”
“祖父，我与王爷在一起，从来不是王爷强迫我，我是真心实意想和王爷在一起一辈子的。”
燕南汐笑了笑，“祖父，您不知道，王爷有多么宠爱我，如果这段亲事非要加上一个强迫，那也是我强迫王爷的居多。”
南荣徵眼里充斥着泪水，他竟然听到了这个孩子叫他祖父，好像她真的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等大了，领个如意郎君让他看看。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让你跟我回去了。”南荣徵一笑，“你和你娘亲真的很像。”
“祖父，要是您愿意，您可以多和我讲讲娘亲以前的事情。”燕南汐也勾起嘴角，“我已经忘记娘亲的样子了，如果祖父多说说，也许我能想起来呢。”
“嗯，好。”南荣徵点点头，他想了想，斟酌再三还是说道：“孩子，我想带你娘回去，不知道你，你同不同意。”
“带我娘回去？”燕南汐一顿，她看了看坟墓，“带回去吧，娘亲应该不喜欢这里，我和王爷再过不久也要去往蕃地，娘亲独自留在这里，就太孤单了些。”
“嗯，我准备带她回家。”南荣徵摸了摸墓碑，就像以前摸着女儿的秀发一样，“回了家，我也能好好照顾她。”
南荣璟不会反对，这里是他的姑姑，云月国的人自然要回到云月国。
“汐儿妹妹，你要是以后过得不好，翎王欺负了你，随时欢迎回到云月国，你永远是云月国的公主。”
燕南汐挽住翎王的胳膊，眉眼一弯，“才不会呢，王爷只会疼我，王爷最是心疼我了。”
翎王很想一脚把南荣璟踹回云月国，可是现在，他是他的大舅哥……
“我以性命发誓，我绝不会负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