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原本就泛滥成灾的眼泪如泄洪一般涌出眼眶,委屈的情绪在这一秒全都爆发了出来。
我嚎啕大哭着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白千赤的身子,双手死死地扣住他不愿放开,整个身子都埋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中,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泪和鼻涕沾在他胸前的衣衫上。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只要再晚一分钟我就......我就要被他们......”剩下的话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出口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就觉得恐惧不已。
“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发脾气将你自己丢在家里,我没想到......”白千赤的大手在我的背后不断轻拍着,语气中满是懊悔和自责。
“没想到?你怎么能没想到呢?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我的吗?你怎么可以因为生气就把我和游游丢在家里!你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对抗那些未知的危险?你这些都没有考虑过吗?你要是生气你不能骂我吗?不能在家里和我吵架吗?你什么都不说就跑出去,你怕不怕回来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可能是因为他的态度松动了许多,我毫不避讳的就将内心所有的恐惧和抱怨全都发泄了出来。
白千赤将我紧紧地揽住,手不停地在我背上拍抚着,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我的头发,喃喃道歉道:“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一言不发地就丢下你。今天的事情,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了。”
说完,他立刻换了一副神色一脸冷默地回过头看向悬在空中的舒志,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起来,狠狠地说道:“你?知道你们动的人是谁吗?”
一旁的凌恒早就被白千赤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副无主的躯壳。
倒挂着的舒志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平时他也只是跟在凌恒身后作威作福罢了。别人只知道他是检察长的儿子,却不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私生子,自己的妈妈的身份是永远不被承认的存在。若不是他生来是个男的,可能连姓舒的资格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和凌恒这样的人做朋友。
他颤抖着身子,声音弱弱地说:“她她她......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子尿骚味就从他的身上散了出来,浓郁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挥发。
白千赤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似是有些嫌弃胆小怕事的舒志,不屑一顾的说道:“我告诉你,让你也能明白一些。她是本王的女人,你们今天算是碰到棺材板了!”
话音一落,白千赤右手五指一收,舒志的残魂立即从他的天灵盖处飘了出来被白千赤收进一个小瓶中。
白千赤的动作很快,我都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个小瓶子收了起来。
“他们......”我颤颤地问:“是死了吗?”
白千赤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捋了一下我凌乱的发丝,温柔地说;“他们没有死,只会比死更加难受罢了。对你动手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我会让他们付出比死还要难受千百倍的代价。”
“那他们是?”我听白千赤这样说完更加疑惑了,怯怯的问了一句
“他们?”白千赤冷冷地瞥了一眼说道:“他们的魂魄被我抽走了。被抽走了人魂的凡人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去所有的神智,然后他们仅剩的躯壳会根据大脑内储存的记忆不断地重复他们之前的生活。乍看之下和正常人无异,实际上却只是肢体状态的正常反射罢了。而且,失去了人魂的凡人会如同被丢进炼狱一般每天都要经受经脉寸断五脏具毁的痛苦。”
听了白千赤的话,我脊背忽然一阵发凉,只觉得慎得慌。
抽了魂魄就已经丧失了神智,还要经受这样的痛苦,而且他们还无法表达,这样的折磨简直比在炼狱还要痛苦。
不过想到他们刚刚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刚刚替他们感到同情的心瞬间又坚.硬了起来,毕竟经过这些事情以后,我已经完全认识到了,凌恒和舒志简直堪比禽.兽。
今天遇到这种事情的是我,我又是因为白千赤的保护所以才能够幸免于难。若是他们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下手结果又当如何?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孩的下场是何等的惨烈。
我们生来都是平等的,正如《简爱》中写道的那样“我们都是通过坟墓去见上帝的。”他们两个不过就是比一般的人家庭要好,并没有什么不同。生而为人,我们都有追求自由追求爱的权利,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更加不是街上的一个商品,被人看上就可以买走。
他们两个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但是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把女人当作是消耗品,真正的感情,他们根本就不懂。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失去了魂魄经受炼狱的折磨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把他们的魂魄抽了?那阎王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忽然,我想起来上次阎王为难白千赤的那次,那时白千赤是答应了他不再插手阴间的事情的,可是这一次因为我白千赤取了这两个人的魂魄,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白千赤微微地摇了摇头,轻揉着我的脑袋说道:“你总是担心这些问题做什么?阎王那个家伙敢对我怎么样?就算今天我将这两个人的命都收了,阎王也是不敢吭一声的。顶多也就是心里不满罢了,无所谓。”白千赤的语气虽然很轻松,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只是他看上去似乎不想再多说这个,我也不好再开口。
说完,白千赤大手一挥,那两个悬在空中的人立即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落到地面的两个人僵直着身子,缓慢而又带有节奏地往外走着。他们走路的姿势极其的怪异,膝盖的关节处并不弯曲,而是直挺挺地迈出去,然后又跨回来,远远看着就像是两个超逼真的机器人一般。
一直等到白千赤关上门,我慌乱的心才真的平静了下来,惊魂未定的一晚以我在白千赤的怀里沉沉地睡了下去结尾。
第二天,一进学校秦灵就冒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安眉,你没事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家里发生的事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是按理说秦灵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只能故作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没事吧?”
秦灵皱着眉头,仿佛完全没有听出我的试探一般回答道:“我是问你昨天被叫走问话怎么样?还有你不是看了乔安的尸体吗?我听那些进出的警察说乔安死得时候特别的可怕,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昨晚有没有睡好,是不是被吓到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诡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的全部神经都竖了起来,脑袋上的小雷达一直保持着开启,对身边的所有人和所有事都保持着高度的敏感。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经过昨晚那件事我几乎都要把乔安给忘记了,现在被秦灵一提,终于想起来了。
“我看到乔安的尸体之后的确是不太舒服,但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你昨天不是说要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吗?”
“对对对,我这几天......”
秦灵话还没说到一半目光就被别的东西勾去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凌恒和舒志踏着怪异的步伐正从校门口进来。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一套,凌恒身上耷拉着在胸前的第二个纽扣还是我挣扎的时候弄掉的。
周边的行人纷纷放慢了脚步望着他们两个,交头接耳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两个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鬼啊!”
“怕是鬼上身了,要不然就是中邪了。”
“你看他们两个走路的时候关节不弯曲可是身子却是弯着的,还有他们的脸干枯得不像话。看来他们真的是遇鬼了,走走走,我们离他们远一些,要是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就完了。”
......
我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着他们,他们两个的状态看上去比起昨晚还要恐怖上几分,深凹的眼眶此刻挂着深重的黑眼圈,惨白的肌肤不带一丝的血色。
凌恒的脖子上还泛起了一块块的淤血痕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昨天我被他抓着头发的时候挠出来的。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剧烈的心跳声似乎在萦绕在耳边,我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
我望着向我走来的他们,目光呆滞了两秒,随后又缓了过来。
“安眉!你在想什么?”秦灵往我的耳边又靠近了些,悄悄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错愕了一秒,没有想到秦灵竟然这么敏感,连忙否认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别闹了,走,我们也离他们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