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哎。”
梁昌明的办公室在五楼,里面布置的很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装潢和虚头巴脑的东西。
季诩与梁昌明隔着桌子坐着,两人一时都没先开口。
“到什么境界了?”过了一会儿,梁昌明当先问道。
季诩闻言,想了想还是说道,“摸到血气如烟的边了。”
“嚯。”梁昌明一愣,随后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么快。”
“也是,不是天赋异禀,也入不得程家的眼。”梁昌明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感慨。
“嗯?”季诩不解,自己只认识一个程远,怎么还牵扯上了程家。
“我叫你过来,当然不是闲着没事跟你聊天。”梁昌明笑了笑,没有明说,“那么多大姑娘排队我都不找,偏偏抽功夫来跟你说说话。”
“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季诩不卑不亢道,心里对梁昌明刚才随口说的自然不入耳。
“先说刚才吧,你做的不错。想必也能看出我跟老井的意思,哦,老井就是那个胖子,从我来这当职就是老搭档了。”梁昌明提到对方时眼里也带着笑意,转而说道,“那四个毛头小子是老路带来的,其中一个是他儿子,不好说你处理的如何,但已经是最合适的方法了,起码老路还算满意。”
“是,总觉得的他们现在还不适合进警队。”季诩斟酌道,“如果是实习的话,可以先从办公室的文职做起,看看前辈怎么做的,这点那个路钊倒是没说错,需要从实践学起。”
“风城警校,算得上是全国一流的警校了。”梁昌明手指点着桌面,淡淡道,“但现在平庸的人太多,一线的警队还是由老警员支撑着,新鲜的血液只有经过血的洗礼才能成长。”
“我想起当初大学实习的时候,那些同学表现的也都差不多,带着故作成熟的姿态,其实还是处世不深的毛头小子,一些话想到便说了,终归还是不成熟。”季诩笑了笑,梁昌明的话算是一语双关,不单是说的现在的警察,还有殉道者。
“你是半路出家,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梁昌明笑了笑,“能称得上天骄了。”
季诩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对方,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
“你这次青市之行,能回来保全自身已属不易,更逞论还救莫区长脱身,按理说上头应该有嘉奖。”梁昌明眯了眯眼,没有试探,直接问道,“但这一上午,特事总部没有一点消息过来,你在青市,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
季诩没有犹豫,便把自己临走时遇到苏耀先的情景说了说,没有夸大,也没有遗漏。
“苏耀先。”梁昌明眼神低了低,似是在回忆什么,“他这人,表面和和气气,实际上自视甚高,又因出身缘故对寒门向来看不起,现在又是京城特事总部外勤组的组长,权势很大,你得罪了他,以后的路不好走。”
季诩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不过正如我之前说的,你被程家看重。”梁昌明看着季诩,“我虽是官方的御守,但也懂人情世故。程家是为数不多从一开始便与官方站在一条线上的世家,虽然实力算不上很强,但胜在立场正确,每年分配的资源都不少,只不过他们家的六术‘势’修行较难,而且子弟也都不成器,所以只是二流世家。”
“程家的人多派送进公安系统,从外勤开始磨练,每年死伤是最多的,但活下来的大部分都能成材,或许在殉道一途上成就不高,但站在人民的角度上倒是多了些好警察。”
“我与你说这些的意思,是程家对你很中意,救出程远先不说。程家二爷的独女先前在青市身死,让整个程家震怒非常,她是近几年程家好不容易出的好苗子,特意安排进特事队去学习点经验,本以为有莫寒山在没什么问题,他们却是忘了,莫寒山能当上华东区的区长,靠的是他的境界和书院在背后使力,大先生顾全大局才给他安上的,而不是他的头脑就适合。”
梁昌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推向季诩,“这是程家托我给你的,增长血气的培元丹,一瓶十粒,烘炉境界以下都有效果,是一种很珍贵的丹药。”
季诩眼神闪了闪,修行的资源谁都缺,境界之所以称之为境界,便是气血的增长和意境的感悟,他之前使用血魂玉就属于增长血气之物。
血气如烟下的境界,没有感悟只说,单凭药物的堆积,只要身体扛得住,傻子也能堆到气血如龙的境界。
但不得不说,季诩对这瓶培元丹还是很动心的,修行的资源谁能嫌少呢,现在血气是充盈了,但突破到血气如烟之后呢?
跟玩游戏一样,一个低蓝低血的人技能再多放不出来,也打不过一个只会平砍的血牛。
“需要我做什么?”季诩摩挲着手中的瓷瓶,淡淡道。
不用说他也能知道这瓶培元丹的珍贵之处,自明朝之后,能炼制真正意义上丹药的医师已经极少了,留下的药方丹方更是失传太多,现在除了扁家有着古时留下的传承外,野路子药师丹师更是销声匿迹,能炼出吃不死人的丹药都算是烧高香了。
这种正统的丹药哪怕只有一粒,也能让那些行者疯抢。程家能给他一瓶,自然不是看在与程远的交情上。
“算是一种投资吧,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梁昌明看向窗外,难得的好天气,窗上还有蒸汽化成的水流下。
季诩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大先生赏罚分明,自然不会拘于苏耀先的片面之词,或许不日便会有你的嘉奖传来,你静心等候就是了。”梁昌明回神,看向季诩,“人活一世,靠的便是自己的拳头,一股心气。没别的事了,你回吧。”
季诩起身,冲梁昌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血气如烟。”梁昌明看着季诩把房门带上,脸色有些复杂,“天骄辈出的时代已经来临了,只希望不要打乱世间的安宁。”
季诩走在走廊上,顺着台阶一层层而下,很快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季诩用脚踢了踢桌下的背包,然后把玩着手里的瓷瓶。
将梁昌明刚刚说的话在脑里过了一遍,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程家对自己很欣赏,先表现出善意,以后说不得有用的上的地方,但季诩觉得,或许程家不止投资了他一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