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东南方向发现不明人员。”
对讲机里,传来汇报。这是全频道的对讲机,意味着,特事总部在现场的人也能听到。
程漠随口‘嗯’了声,然后淡淡道:“去撵走,别节外生枝。”
他可是知道手下这批人的性子,虽然都是在原本家族里算是小透明的存在,但好歹也是各大殉道者家族出身,骨子里留下来的血就注定了不是普通人,所以在对待普通人的态度上,比寻常的殉道者好不了多少。
最多,有了官方立下的规矩之后,会稍稍收敛一些,但想要他们完全做到和颜悦色地讲道理,一本正经地聊天,那是不可能的。
殉道者,重视的除了脚下的这片土地和所属的‘殉道者界’的利益外,对于其他的,从来都算不上好说话,这一点,国外的那些使徒同样如此。
因为彼此都明白,普通人的利益他们随时可以插手进去,但唯有‘同行’之间,才是需要用生死来区分的。
程漠话音落下,已经有人去执行了。
但片刻,耳机里便是一声低骂,“见鬼,是他。”
还有诸如低声的‘我曹!’等口头国骂。
这让程漠不由皱眉,难道是同行?
可距离婚礼开始最多还有二十分钟,该来的也都来了,【公输】一脉的事情,都是提前到的,谁还敢这么不给面子,非要快卡点了才来?
“难道是【阴阳家】的人?”
程漠转了转脖子,打开车门下去。
如果真的是【阴阳家】的人,他有必要亲自过去解释一下。不是示弱,而是防止对方杀人。
那个家族,能入世行走的必然都是真正的精英,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实际上心性极其阴沉。万一有不小心的兄弟中了咒印,隔几天不难发现死相凄惨的尸体。
他将手里的烟掐了,快步朝东南方向走去,同时说道:“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就过来。”
没有动用能力,在现在这个时候,【公输】一脉的机关庄园里,除非非常时刻,不然类似动用超凡能力的现象都会被视作一种不礼貌,这事儿就大了。
事实上,不只是【公输】一家如此,但凡是在其他家族的某些重要驻地上,同样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比如,在方家所属的大本营青市,如果有外来者在那里冒然使用超凡力量,那方家的人势必是要与其说道说道的。
礼数从来都是关乎颜面,这种面子,明里暗里都要有。
“他已经过去了。”对讲机里的人说道。
程漠小跑过去,“果然,只是一个人么。”
【阴阳家】的人很怪,入世中人往往都是分散开来,也就是一个地方只会有一个族人行走。这点与其他世家隐脉不同,毕竟,少有人这么艺高胆大,相互照应还是需要的。
因为殉道者界不乏心性阴暗之人,普通人里尚有仇富之辈,更别说是这一行中的人了。对世家隐脉中人有恶意的不在少数,他们也都会盯上这些大家族的入世行走,为的便是想办法得到他们的传承秘术。
即便因为‘家族烙印’的缘故,不可能完全将之全部获取,但只是从他们身上获悉个一星半点的,也够那些行者担这么大的风险了。
事实上,大多数在殉道者界流传的关于三门六术的一些不同解析篇章,都是在古时以这些方法流传下来的,虽然不光彩,但也是推动了殉道者界的发展。
就像是古代的那些书籍,都被世家大族掌握着,普通人难得一见,想要学习知识,除了花大价钱,就是依附那些大家族。而完整的三门六术传承,也被世家隐脉牢牢把持着,这点没什么不同。
一些有心的人,也就只能以此铤而走险了,谁让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呢。
程漠停下脚步,倒不是因为累了,而是他看清了缓步走来的人,也就是他起先认为的【阴阳家】的人。
一身有些简朴的西装,但明显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都极为考究,这种朴素反而是手工大师的刻意追求,而那自然垂下的袖口上的两道金色雕纹,更是让他瞳孔缩了缩。
具备‘增幅’这一特性的简约阵势,一般都是需要大型的场地来刻画的复杂阵纹,此时却出现在了一件西装外套上。
而且,对方的身份,也让程漠觉得今天似乎要出大事情。
“哟,程队长。”
季廉在来的路上便将西服外套改成披的状态了,白色的内衬松散地敞开了一颗扣子,下摆也没有掖在裤腰里面,而是以一种很是散漫的学生状态穿搭着,配上他那很受女孩喜欢的外表,有种奇异的魅力。
“怎么样,是不是被帅到了。”
看着程漠有些愣神的样子,季廉咧嘴一笑,“说实话,我也是看了路边海报上有这么个造型,就顺便凹了一下,看样子,还真的是很配呢。”
程漠揉了揉眉角,自然忽略了对方有些隐含桀骜的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不好意思,小季公子,前路不通。”
在听到对方这声‘小季公子’的称呼后,季廉脸上那混不在意的笑容逐渐消退下去,脸色平静中给人几分可怖的错觉。
“婚礼,不就是热闹才有趣么。”他淡淡道,脚步却迈了起来,缓缓走来。
程漠嘴角一抽,苦笑道:“不要让我为难。”
他如何不知眼前的是何等的存在,当众人都以为对方一家不过是像世俗中那芸芸众生里搬来京城讨生活的不起眼一朵时,谁能想到对方竟然是传说中那位的子嗣,更恐怖的是,那位与之同行来了京城。
一瞬间,当对方在不久前爆发出的威势席卷了整个京城的时候,京城中的这些世家隐脉及各方势力才恍然惊觉,原来那位竟然就一直潜于京城,甚至是只以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份。
而眼前这位,可是于正面中挡下那位镇魔井看守的存在。
更别说,对方身上可能还存有那位的‘剑意’。
最近以及稍远一些关于对方的信息在程漠的脑海里一闪即逝,但见对方丝毫没有因自己话语而停下脚步的意思。
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要进去也不是不行,来者是客,总归是要有请柬才是。”
他说着,“要不,我也太难做了一点。”
程漠心中有些苦闷,他本就是心性孤傲的人,但此时却不得不与对方来打商量,谁让对方足够强呢。
无论是背景还是个人实力,都实在是属于怪物的级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