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少了年味儿,实际上是少了钱来制造快乐。
新年只是一晚而已,过去之后,又要面对另一年的忧虑。
或许有的人会一直开开心心的,但更多的人,则是要接着奔波。
一大早,在吃过了昨晚剩下的饺子之后,季诩和玉璃便到了风城机场。
检票登机,季诩最后回头看了眼空气中好似还飘着鞭炮味儿的风城,只觉得今早饺子蘸的醋真地道!
……
飞机降落,两道身影走出。
接机口,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皮夹克,牛仔裤,板寸头,黑色的大墨镜挂在黑黝黝的脸上,很久没有见了,自打魔都之行结束之后。
季诩笑了笑,对面那人同样咧嘴笑了。
程远,是除了‘枷’之外,把自己带进这一行的领路人,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哪怕在魔都之行后难免生疏了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情义还在,没有变质。
季诩走过去,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宁朵呢?”
“工作忙呢。”程远笑着说道,反而看了眼季诩身旁的玉璃,只觉得看不真切对方的面容,心下有些意外的同时,也难免有些好奇。
“这位是?”他问道。
自然不会认为是眼前这家伙的女朋友,虽说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但他自认还是了解对方的,不说是那方面冷淡吧,起码也没那么有兴趣,在这方面倒是听让程远佩服的。
而且,眼前的女人明显不简单,不说自己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单单是看去时的那种如海似渊的压力,就让他生不出什么开玩笑的念头。更别说眼前男人的女朋友,他可是认识的,虽然是牺牲了。
但也有个忌讳不是。
“她是,”季诩犹豫了下,想到自己是确实不好介绍,但好在,玉璃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什么话,路上再叙旧,别在这扎着了。”
程远眸子猛地睁大,但有墨镜挡着,别人倒是看不清楚,可他心底的惊骇却无以复加。
“怎么会是,这位?”
属于谁的声音他当然不陌生,作为特事总部曾经下派的特事队队长,以及程家的大少,对于这位特事总部的话事人当然是知晓的。
不是说多么熟,而是那种敬畏。
程远看向季诩,有些呆滞,这位可是失踪有些日子了,竟然跟眼前这家伙混到一起去了?
季诩撇了撇嘴,随口道:“怎么着,这么久不见了,也不接风洗尘?”
“好,你说,去哪?”程远收神,只不过说话的语调自然低了几分,毕竟身边有这么一尊大佬在,他是底下打工的,肯定不想给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尤其还是一个大美女,哪怕一丁点儿的坏印象都不行,这是每个男同胞下意识都会做的。
季诩看他一眼,说道:“要不去吃几碗馄饨?”
谁知,在他刚说完后,程远的眼神就突然有些感伤,季诩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
“抱歉,大过年的。”季诩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的,一月份走的,也算是没遗憾了。”程远收拾心情,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帮小楠报仇,恐怕他现在还生活在痛苦之中。”
季诩点点头,没说什么。
一旁,玉璃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不过,意思肯定是听明白了。
一时稍稍沉默下去,程远推荐了一家老店,便开车载着两人过去了。
……
【阴阳家】的驻地。
立春之后,这里的午后暖洋洋的,乘着一阵最早的春风,柔的不像话。
今天是大年初一,哪怕是这个传承古老的家族都变得舒缓下来,没有了往日的紧张。事实上,在月神泷陨落之后,那道像是枷锁一样的规矩就随之打破了,舒散、自由,重新出现在这个村落之中。
这不是身体上的束缚,而是来自精神上的捆绑被扯断了。
临山脚下有一道木制的栅栏,石墙上两束火把,内侧建造的石屋里有两个年轻男子在玩着手机。
这里是地牢的入口,而他们则是此地的看守,只不过,手机或是电脑网络不只是外界的普通人喜欢,就连他们也不能免俗。
毕竟,科技发展带来的变化有好有坏,而一些精神上的娱乐肯定是挡不住的。
他们不是机器人,更不是那些古时的老学究和匠人,肯定是要有日常的闲散时间的,只不过,这一点在月神泷死后更加随意了就是。
两人在玩游戏,栅栏外传来铃铛的响动,然后,本是有些慵懒的两人瞬间起身,眼神眨动间锋芒毕露。
那道栅栏外,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年轻男人站在那,看向这边。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走出石屋,迎了过来。
“月神大人。”他略一俯身,语带恭敬。
这是规矩,不管心中是否愿意,礼数肯定不能失。
对面的人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脸颊白皙而消瘦,相貌尚且清秀,只是那一双眼睛是罕见的重瞳,瞳仁之上各有一圈绯色,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正是同萧戮一般在甘子若和月神泷陨落之后被提拔上来的,新任月神,也是月神一脉的嫡系族人,月神绯。
“开门。”月神绯淡淡道。
看守者略一犹豫,但在触及到对方那让人心底发寒的重瞳眸子之后,不由得后退一步。
然后双手结印,按在了眼前的木栅栏之上。
黑色的咒印之力在掌心上涌现,隐于地面以及栅栏上的阵纹闪亮发光,随后大门打开。
月神绯瞥了眼对方,说道:“本座来此,已有族老许可。”
说完之后,便大步走进通往地下的通道,而身后,那个看守者则是稍稍松了口气。
……
地牢幽深,通道曲折。
走到尽头,便是一道铁门,却无人看守。
月神绯将手按在铁门上的拉环上,潜心收神,来自月神一脉的灵识之力激发,白光一闪,漆黑的铁门发出了一阵颤动。
守护的阵纹力量消失,月神绯直接开门进去。
一路走过带着浓重潮气的走廊,没有在意那些栅栏后被关着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径直走向自己此行要寻的那人的牢房。
而两侧的这些人,则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出声,更没有喊叫求饶。
月神绯脸色平静,对于这一切都熟视无睹,直到他停下脚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