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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翠在萧布衣眼中已经变化了很大,甚至在这几个时化很大。初始见到裴茗翠的时候,萧布衣还能察觉她的伤悲之深,只是在洲殿的时候,裴茗翠已经变的出奇的冷静。

她现在好像只剩下了一个目的,杀了王须拔和魏刀儿,祭奠李玄霸。王须拔和魏刀儿虽然武功不差,可要是碰到裴茗翠这种精于奇谋的女人,也不见得能讨得好了。

“萧布衣,今夜平叛你居功第三,不知道你有何要求?”杨广终于问到了萧布衣的身上。

虽然是居功第三,杨广也是很给萧布衣面子,最少厮杀领兵的王世充,薰奇峰还有独孤机的功劳都是排在他的后面。萧布衣听到李玄霸要埋骨太原的时候,已经在琢磨自己的退路,听到杨广问话,只好出列道:“臣只是做了本分之事,若说想求的话,臣觉得在京都辜负圣上封赏为太仆少卿的厚意,臣下倒想南下江南,考察下大隋的五大牧场。”

本来以为自己所求也是本分,杨广见他忠心耿耿定会准奏,自己以后也是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的,没有想到杨广然不悦道:“朕留你在京都自然有朕的意思,不准。”

萧布衣诧然。群臣却都是明白杨广的意思,这个萧布衣屡立奇功,又不居功,安稳的坐着太仆少卿的位置,如同裴茗翠一样,正是杨广需要又不会猜忌的人手,当然要留在身边重用。如今李阀倒台。京都地势力重新洗牌,裴阀虽是不声不响的低调,看起来却是如日中天,这个萧布衣现在,官职虽然不高,却绝对算得上在杨广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如果他真的留在京都,以后倒要好好的巴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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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阀三大巨头一死两被下狱。轰动了京都。上至朝臣。下至百姓,茶余饭后对此无不议论纷纷。

不过议论都只是私处,姓李的都是人人自危,生怕惹祸上身。群臣对于此案都是讳莫如深,并不敢发表看法,只怕受到了株连。

萧布衣不怕受到株连,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焦点。哪里有他。看起来哪里就有事端,那里有事端,哪里就有他的功劳,此次李阀叛乱中,他是居功甚伟,民间都已经流传开来,李敏带数千的铁甲兵卫围困了上林苑,却被萧布衣浴血背着圣上杀出重围。得以保全圣上地性命。反正萧布衣在百姓地眼中是单骑救主惯了。这次功劳全部安在他地身上,百姓倒也没有什么疑问。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百姓有的艳羡。有的痛恨,有的嫉妒,不一而足,却都毫不例外的觉得萧布衣此人和神没有区别。

萧布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哭笑不得,记得自己那时候有个名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知者不便谈,谈者不必知。待年代既久,不便谈地知者死完,便只剩下不必知的谈者。懂得这个道理,便可以知道古来的历史或英雄是怎样地被创造了出来。自己现在就是深有体会,别看他现在闹的欢,若是真的李敏一样,很快就会成为不便谈的那种,等到不便谈的知者死完后,他也就是海中的浪花一朵,湮没地无影无踪,李阀这几十年来根深蒂固,自己才到东都时候地势力之大,闻者动容,京都百姓无不敬仰畏惧,可到了千年后他活的那个年代,又剩下了什么?

圣上让尚书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和左卫大将军宇文述连同刑部,大理寺共审此案,又让兵部尚书卫文升负责抄家取证,萧布衣觉得杨广这老小子做事不地道,让准老公公去抓未来的儿媳妇,实在是相当残忍地事情。不过李媚儿说不定难逃一死,这个老公公为了自己的儿子,想必也顾不上许多。他听说卫文升捕拿李家中人的时候,娥英,也就是宇文氏杨广的亲外甥女,指着卫文升的鼻子骂,搞的卫文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因为娥英毕竟是皇亲,就算她丈夫反叛,按照常理而言,她也应没事。没有想到只是第二天,娥英就被杨广请到宫中去,如今毫无消息!

萧布衣只觉得宫中泥水之深,做事之阴毒,绝非他这种心脏能够承受的起,如今他是早想离开,只是无旨想要离开京都也和造反无异,他一路走来,只是想着怎么想个办法远离这里的浑水才好。

他这次去的是李家。他当然不是去抄家,而是去李渊的家。

李玄霸死了,他总要去灵前上柱香表示一下,无论如何,他们交往过,虽然好像只是几面,可这人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奇怪的是,对于李玄霸的死,他并没有太多的伤感。他和裴茗翠不同,裴茗翠和李玄霸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和李玄霸算是亦敌亦友,总觉得李玄霸活的很苦很累,这样死也算是个解脱。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李玄霸这么死了也好,最少他为父亲李渊搏得了生机。李玄霸不死,李渊只能烂到锅里,成不了高祖的,李世民在杨广面前哭红了眼睛,说出李玄霸的遗言如此的清晰,倒也是件古怪的事情。

只是管他真也好,假也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萧布衣想到这里,只是摇头。

来到李家门前,下人倒是认识萧布衣,径直把他带去灵堂,然后下人去找大公子李建成。

李玄霸虽然武功盖世,可死后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他的灵堂来的人倒稀少,火盆烧着冥纸,烟雾弥漫,灵位前站着一人,看身影却是李世民。

李世民面对灵位,轻轻的啜泣,显然还是无法接受同胞兄弟身死的现状。

萧布衣虽不想听,可是耳朵好使。只听到李世民哭泣道:“玄霸,难道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只要你活转,我情愿走地另外的道路。”

萧布衣远远的咳嗽,不想多听。李世民听见咳嗽声缓缓的转过身来,有些惊喜道:“萧大人是你?”

布衣脸色凝重,点头道:“我和玄霸兄相交一场,知行,特来祭奠。”

李世民早早的取了祭香。恭敬的双手奉给了萧布衣道:“玄霸常对世民说。这辈子幸得结交萧大人这种人物的。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要是死了,除了亲人,第一个过来祭奠的必定是萧大人。”

“哦?”萧布衣取了祭香,觉得李世民话中有话,却还是在香烛前燃了香,插在香炉之中。施礼祭奠后才转过身来,“世民,人谁不死,或重或轻而已,玄霸兄疾病缠身,每次和他交往,只为他痛苦。他如今身死,虽是不幸。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个解脱。还请你节哀顺便,莫要悲伤过度才好。”

李世民眼圈发红,低声道:“多谢萧大人关怀。”

“你说我是第一个前来祭奠。那裴小姐没来过吗?”萧布衣有些奇怪问。

李世民摇头道:“裴小姐已经不在京都了,她没有和萧大人说过要离开吗?”

萧布衣失声道:“难道她已经开始去找魏刀儿和王须拔了吗?”

“这两个狗贼,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李世民牙关紧咬,双目中喷出怒火,“只是我找不到他们,找到了也不见得打过了他们,裴小姐在瀛洲殿那晚后就找到了我,说让我忍耐,安心回转太原,她会为我报仇雪恨,那晚过后,她就离开了东都。只可恨我身为男儿……”

萧布衣拍拍他地肩头道:“世民,人力有穷,并非所有人能做所有地事情,裴小姐既然说要捉拿王须拔和魏刀儿,由得她去做好了,玄霸兄如果在天有灵地话,也不会让你只身犯险的。”

李世民眼圈又有些发红道:“萧大人不想问些什么吗?”

萧布衣愕然道:“我要问什么?”

“玄霸说了,他的心思可以骗任何人,却是骗不过裴小姐和你的。”李世民四下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萧布衣皱眉道:“我并不知道玄霸兄还有什么心思,若他有什么心愿,我又力所能及的话,当为他达到。”

李世民目露感动,下定了决心道:“萧大人,其实玄霸在我见到他之前,已经过世了。可恨我在玄霸临死前听不到他的只言片语。”

萧布衣只是哦了声,并没有多言。

“可我在瀛洲殿所说,并非虚言。”李世民真诚道:“还请萧大人相信。”

萧布衣淡淡的笑,“我信不信真地有那么重要?”

李世民叹息道:“玄霸警告过我,说这世上世民要有一人不要欺骗的话,那只有是萧大人的。他对我说过,和萧大人讲实话,比和萧大人讲假话好处要多的多,世民不敢忘记。”

萧布衣心中微动,感觉到李玄霸虽死,可是好像已经算好了身后事一般。

“难道玄霸兄也有占卜之能,知道自己必死,这才事先留下了遗言?”

李世民钦佩道:“萧大人一猜就中。只是玄霸并非知道自己必死,而是察觉到李家有着极大的危机,他说要是自己的死要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的话,他就算死也没什么的。”

萧布衣悚然动容,以前他不过是个猜想,觉得李玄霸地死对李家来说是福祸共存,只是亲耳听到李世民地证实,他还是忍不住的震骇李玄霸的选择。

“萧大人也知道,李阀是大阀旧阀,根深蒂固,就只在东都,做官之人李姓就是几百人之多。”李世民无奈道:“谁都知道杨玄感叛乱后,圣上对旧阀地猜忌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他对李阀下手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也是姓李,前一段时间东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李氏当为天子一事,私下都说是圣上亲自让宇文述传出,如果这是真的,圣上用意可见一斑。”

萧布衣和李世民说过的话并不算多,却不能不承认,李世民说实话更能博得自己的信任。最少眼下来说,他对李世民大有好感。

“萧大人也看到了。如今李敏李浑李善衡都是不得善终,圣上说是并不连坐,有当斩罪名地不过三十余人,可最近几天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李姓之人已有百多人。玄霸说了,如果他死了,圣上若是记功问赏,当求回转太原,远离天子才能保家。我只以为他是随口说说。怎料到他竟然预言成真。”李世民声音哽咽起来。

萧布衣轻叹一声。“玄霸兄真豪杰也。萧某钦佩万分,只恨和他言浅交少,倒是憾事。”

“玄霸到上林苑之前,曾说要是死了后,让世民转交给萧大人一件东西。”李世民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是什么?”萧布衣有些奇怪。

“萧大人等等。”李世民匆匆跑出了灵堂,萧布衣望着李玄霸的灵位却是发自内心的敬仰。都说舍生取义殊为艰难,可像李玄霸这样,舍却自己的性命,换来李家生计的人又有几人?

灵堂外传来脚步声响,萧布衣只以为李世民回转,扭头望过去,发现一着素服的女人双眼红肿的望着自己,满是诧异。

女人俏丽灵秀。身材窈窕。美目流盼中有了讶然,似乎奇怪萧布衣是谁。

“太仆少卿萧布衣前来祭奠玄霸兄,”萧布衣施礼道:“世民有事出去。不敢问姑娘和玄霸兄……”

“原来是萧大人。”女人讶然中带有了尊敬,“早听玄霸说及萧大人地豪侠之风,今日一见,采玉三生有幸。”

“姐姐……”李世民急冲冲地跑了回来,见到女人向萧布衣介绍道:“萧大人,这是家姐李采玉。”

萧布衣点头算打了招呼,不知道说些什么,李世民却是伸手拿出一物道:“萧大人,这是玄霸要世民送给萧大人地,他说和萧大人相识一场,这东西对萧大人可能会有用处!”

李世民倒还平静,萧布衣见到那个东西却是心头狂震,只是因为那东西竟然

壳!

天书的最后一块怎么会落在李玄霸的手上?!

疑念一起,萧布衣就想起贝培所说,当初裴茗翠西去张掖,就是为了寻找一片龟壳。当然,让裴茗翠去找的,定然是天书第四无疑,自己当初猜测是裴茗翠寻到龟壳是要毁了它,什么天书地书,在裴茗翠的眼中当然都是反物。可如今龟壳第四出现,难道说裴茗翠寻到了龟壳,并没有毁了,只是送给了李玄霸?

裴茗翠为什么把龟壳送给了李玄霸,李玄霸又为什么执意要把这片龟壳送给自己?萧布衣皱眉不语。

“萧大人一定要收下,这也算是玄霸的遗愿了。”李世民见到萧布衣不接,有些着急道。

“世民,玄霸送给萧大人这个东西做什么?”李采玉奇怪问道。

李世民摇头,“我怎么知道,可玄霸让我做的只是这两件事,我定要帮他完成地。”

“玄霸兄厚爱,我是有些受之有愧的。”萧布衣终于接了龟壳,放入怀中,李世民长舒一口气,“我终于完成了玄霸的两个心愿,心中总算好过一些。萧大人,家中备有饭菜……”

萧布衣摇头道:“我知道你们招待的周到,只是我还有其它的事情,容改日再聚。”

李世民倒不强留,和李采玉送萧布衣出门,李采玉虽和萧布衣初次见面,却并不扭捏,落落大方。

三人出了灵堂,行了不远,听到前方传来争吵之声,不可开交。众仆人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争吵之人中有一个萧布衣倒是认识,居然是李建成。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李建成就算沉默,面对萧布衣这人还是大喊大叫:“我不去,我不去,大哥,李玄霸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我去祭拜他?”

李采玉皱起了眉头,李世民却是握紧了拳头,萧布衣不知道这人是谁,却感觉这人年纪不算太大。

李建成没有见到远方的三人走来,只是道:“元吉,你这是什么意思,玄霸是你兄长,兄弟之情怎么能说是没有关系?”

“狗屁的兄弟之情,他不是爹的儿子,凭什么活着地时候让他风光,等到死了以后还要我去向他低头。”元吉连连摇头。“大哥,你省省吧,你我都是心知肚明。”

李建成不等再说,李世民却是怒吼一声,“老四,你说什么?玄霸不是爹地儿子,你放屁!”

他早早冲了上去,挥拳就打。李采玉拦不及。高声叫:“世民。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元吉正在说地唾沫横飞,哪里想到变生肘腋,被李世民一拳打在后背,居然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他从地上爬起,眼中只有李世民,勃然大怒道:“好呀。李世民,你敢打我?”

“我打你又如何,我还想打死你。玄霸才去,你就在泼他的脏水,你是不是人?”李世民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去,却被李采玉死死地抓住,“世民。不要动武。有事好商量。”

元吉被李世民势若疯虎的气势所摄,倒退几步,见到李世民被李采玉拉住。又壮起了胆子,冷笑道:“对了,我忘记了,你和李玄霸双胞胎的,李玄霸不是爹的种,你当然也不是!”

“元吉。”李建成厉声喝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再不闭嘴,信不信用家法处置你?”

元吉脖子梗梗,不服道:“你们以为可以瞒住了我吗,李玄霸李世民要不是皇上的儿子,怎么会一直被皇上宠爱,李玄霸要不是知道皇帝是他的爹,又怎么会拼死去救?他一直压我一头,既然不是我兄弟,难道就算死了还要让我低头不成……”

他话未说完,突然被四周死一般地寂静所震慑,扭头望过去,见到了李渊一张阴沉冰冷地脸!

“爹……”元吉有些胆怯,喏喏说道。

李渊一个耳光煽了过去,‘啪’地一声大响,打破了沉寂,元吉被一个耳光打了转了几圈,咕咚摔倒在地,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痛,嘴角已经溢出鲜血,可见李渊一掌之狠。

“爹,你打我?”元吉捂着脸,难以置信的问。

“我不但要打你,我还要打死你,”李渊怒容满面道:“我没有你这个忤逆的儿子。”

元吉霍然站起,大声道:“你们都欺负我,好,我找我妈去。”他说完话后,转身就走,李渊僵在当场,气的浑身发抖,大声道:“采玉!”

“爹,什么事?”李采玉问道。

“去把老四找回来,关起来面壁。”李渊怒不可遏。李采玉点头,飞快的循李元吉方向而去,李渊半晌才转过头来,见到萧布衣一张颇为尴尬地脸。

“萧大人,犬子无知乱讲,倒让萧大人见笑了。”李渊嘴角抽搐,也是颇为尴尬。

二人你望我我望你的,萧布衣终于咧嘴笑笑,“我爹有时候对我生气,也总是说我是捡来的,不是亲生,一时气话,李大人何必当真。”

李渊也笑了起来,“萧大人真的会说笑,怪不得圣上引为知己,萧大人人中龙凤,令尊喜欢多半还是来不及的,怎么会说捡来的。我知道萧大人来了,特让下人准备了饭菜薄酒,还请萧大人给李某个面子,莫要推搪。”

“爹,方才孩儿已经约过,萧大人说还有他事。”一旁的李世民道。

萧布衣心道,这时候是你们解决内乱的时候,我在这吃饭只怕被噎死,“李大人,我地确是有事在身,不如改日再叙。”

李渊很是失望,望了李世民一眼,“既然如此,萧大人可记得,下次我要是再邀,还请莫要推脱了。”

“一定,一定。”萧布衣含笑告辞,出了李府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渊送走萧布衣后,脸色阴沉,李世民却是委屈地说道:“爹,元吉他越来越过分!怎么如此

寸,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话,这让孩儿情何以堪。”

李渊拍拍儿子的肩头,温声道:“世民,问心无愧,何惧流言?你和玄霸都是爹的好儿子,元吉还小,很多事情不懂,难免偏激,你年长些,要让着他一些。”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李渊却是皱眉望着李建成道:“建成,今日可是你地不对,你身为长兄,怎么连元吉的一张嘴都管不住,坏了我的计划。”

李建成早早的吩咐下人散开,听到父亲责问。苦笑道:“爹,孩儿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元吉今天怎么了,不过总是孩儿地责任。”

李渊叹息声,拉住两个儿子的手道:“建成,世民,玄霸身死,那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说到这里的李渊老眼晶莹。有了泪痕。哽咽道:“现在为父只有你们可以依靠。你们千万不能兄弟阋墙,让为父失望。你们一个为父的左膀,一个为父的右臂,元吉还小,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们当兄长的除了责罚,宽容。还要劝导地。”

“爹,我知道了。”李世民点头道:“元吉说地话,我不会再放在心上。”

李建成微笑道:“元吉好强,世民大量,都是爹地好儿子,只是方才爹说什么坏了你的计划,又是为何?”

李渊叹息道:“萧布衣此子人中龙凤,远胜柴绍。我本来让采玉见见他。然后酒席上谈谈,若他对采玉有意的话……”说到这里的李渊只是摇头,“可惜萧布衣有事。这次机会错过,想要再碰也是难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面面相觑,都是问,“那柴绍怎么办?”

李渊脸色一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现在自顾不暇,萧布衣是皇亲,很得圣上赏识,我们这次若是回转太原的话,有他在京都,那就可高枕无忧的。柴绍不过是孔武有力,并无实权,我现在倒有些后悔暗示他追求采玉了。”

李建成犹豫道:“爹,我只怕采玉颇有主张,她和柴绍一往情深,说服不动的。”

李渊想了良久才道:“这件事你们勿要对采玉说及,我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

萧布衣虽说有事,却是闲逛了半晌才回了太仆府,却想不出个好点子南下,暗想原来被重用也是件闹心地事情,进了太仆府,就听到后花园欢声一片,萧布衣踱过去,远远望见小弟猴子般的在小马身上纵上跃下,颇为灵活。

如今的小弟早改了面黄肌瘦的样子,虽然皮肤还是黝黑,可身体已经强壮了很多。萧布衣远处见到他骑马活络,不拘一格,暗自点头。

婉儿早早的迎上来,“萧大哥,多谢你了,小弟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天天都要抱马驹才能睡呢。我说这样不行,要弄脏了太仆府的屋子,他居然搬到马厩去睡。”

虽然是责怪,婉儿眼中却有些欣喜的神色,萧布衣微笑道:“随他就好,要想驯马,当然要知道马儿地习性,只要喜好又肯下苦功夫,定能有所成就。”

“真地吗?”婉儿喜悦道:“萧大哥,小弟有你的称赞,那比什么都强的。”

萧布衣微笑,才想离开,婉儿突然道:“萧大哥,有人想要见你。”萧布衣微愕,“是谁?”

婉儿压低了声音,“是秋末撞翻我船地那个红衣女人,还有一个男人,我以为……”

萧布衣听到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看小弟驯马,就在花园里面。”婉儿惊诧满面,“萧大哥,你怎么了,他们难道是寻仇的,可他们对我很好,那个女人还主动向我道歉呢。”

萧布衣哈哈笑了起来,“寻仇嘛,那倒不见得,道歉嘛,早就应该。”

他欣喜忘形,松开婉儿的手,快步向花园走去,婉儿却是望着自己的手腕,目光中满是喜意,她没有太多奢求,只盼每天能看萧布衣一眼,说一两句话,那对她来说,已经是每天最快乐的事情。

“婉儿。”胖槐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了出来。

“什么事?”婉儿吓了一跳,“胖槐,你最近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近墨者黑了。”胖槐搔头道。

婉儿倒还明白,“哪个是墨,你是说贝先生吗?我觉得他对人态度不错呀,他对我和小弟都是很好的。”

胖槐摇头道:“因为你是女人了,小胡子贝和我的关系那是就和萧老大说的什么一样,对,同性排斥。”

婉儿掩嘴笑道:“萧大哥说的真好。”

胖槐心道,郁闷,下次不要加什么引用,就说自己说的好,眼珠一转。胖槐问道:“婉儿,萧老大回来了吗?”

“回来了。”婉儿点头。

“他在哪里?”胖槐激动地去抓婉儿的手腕。

婉儿伸手一指太仆府的花园道:“就在那里,我要过去了,胖槐,你要找萧大哥吗?”

胖槐蓄谋已久的一抓到了空处,有着说不出的郁闷,顺势搔搔头道:“也没有什么事的,你过去就好。我还有点事情。过一会儿找他。”

见到婉儿远走。胖槐又是作势去抓,练了十来遍,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少当家一把就能抓住婉儿的手,而我就不行,看起来武功很重要,我要下功夫习武才好。”

“这个和武功无关的。”一个声音在胖槐身后响起。

“是谁?”胖槐骇了一跳,霍然转身。倒退两步,忍不住道:“贝先生,怎么又是你?”

“小胡子贝要不总在你身边出现,怎么能把你染黑呢?”贝培不冷不热道。

胖槐微有尴尬,知道这人肯定来了有段时间,听到了自己暗中地诋毁,慌忙转移话题道:“贝先生说什么和武功无关?”

贝培淡淡道:“你就算练地九天十地,神鬼难逃擒拿手。想要抓住婉儿地手腕

困难。你要抓住女人的手,首先要抓住女人的心。人的心,想赶走她都是赶不走的。”

胖槐怔怔的伸手向贝培胸口抓去。“心要怎么抓?”

贝培甩手打了他手腕下,冷声道:“蠢货,拿开你的爪子。”

胖槐手腕有如电击般,不迭地回手,“我不就是在贝先生身上先试验下嘛,你说要抓心,这心怎么抓的住?”

贝培有些悲哀的望着胖槐道:“你无可救药。”说完这句话后,贝培转身离去,胖槐却是扁扁嘴,“秀逗,跟我谈泡妞的经验,不知道你这辈子抓过女人的手没有?我要是学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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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到了花园,小弟早早的见到,纵马过来,不等马停,早就站上了马背,飞身跃起向萧布衣扑来,萧布衣微笑抱住,高举三下这才放下,转首望过去,不出所料,李靖和红拂女正在望着他微笑。

“二哥嫂子来了。”萧布衣有些惊喜道:“去齐郡的一路还算顺利吗?”

李靖还是沉稳依旧,“还可,我们到兵部交了回文,顺道到三弟这里来看看。说来好笑,三弟做了太仆少卿后,我倒是从未来过这里。”红拂女却是眉飞色舞道:“三弟,你不知道你二哥一路的威风。”

“红拂。”李靖摇头道:“过去地事情,提它作甚?”

红拂女愣住,有些讪讪,萧布衣却是到对面坐下来,见到红拂地表情,微笑道:“不行,一定要说,我在东都闷的发霉,总得让我长些见识才好。”

李靖摇头笑道:“你嫂子疯,你倒是和她一块疯了,有什么好讲的,无非是击退了一些贼匪而已。”

红拂女却是大摇其头,“什么无非击退了一些贼匪,徐世绩,单雄信哪个不是瓦岗现在鼎鼎有名地人物?布衣,来,嫂子和你说说。你二哥没到东郡的时候,就碰到瓦岗单雄信带千人来抢辎重,你二哥只是把辎重往地上一丢,引他们来抢,然后杀他们个回马枪,只是用百来人就击溃了单雄信千人之多,你说算不算计谋过人?”

“当然算。”萧布衣听的眉飞色舞,“嫂子,还有吗?”

“当然还有,瓦岗的徐世绩不服,伏在林子中打劫,你二哥只是说了句放火,他就兔子般的窜出来,落荒而逃了。”红拂女大笑起来,“到齐郡这一路,除了瓦岗外,这一路来的盗匪无数,只是都被你二哥轻易的杀败。可赶到齐郡的时候,才发现卢明月率贼兵十万和张将军对垒。张将军固然武功盖世,手上却只有万余士兵,军粮耗尽。卢明月也算是老奸巨猾,就连张将军也拿他无可奈何。你二哥一到,趁张将军示弱退却,卢明月追赶之际,和秦叔宝程咬金只率十数精骑去烧了卢明月的营寨,卢明月回援,张将军趁势杀回,卢明月十万贼众被破,最后只有百余骑败走,二弟,你说痛不痛快?!”

萧布衣听的甚为开心,拍案道:“当然痛快,只可惜我不能亲睹二哥的风采,现在听听,也是心驰神往的。”

二人一拍一和的,说的兴起,萧布衣听到李靖多次以少胜多,不由大为叹服。他如今也算是见过场面之人,可真的说带兵打仗的话,还是差了很多,就算生擒莫古德,也不过是幸运居多,但听到李靖带兵,那可是实打实的本事,暗自赞叹李靖大唐卫国公,战功赫赫,果然名不虚传。

“妹子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坐,嫂子给你陪不是了。”红拂女一眼见到花园口的婉儿,怯生生的站着,走过去拉了过来。

婉儿倒有些赫颜,喏喏道:“我是过来找小弟,只怕他打扰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认识的。”

红拂女苦笑道:“上次落水,实在是我的不对。可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水的,落船一淹,头晕脑胀,做贼心虚,早早的溜走,真的对妹子不起了。”

“过去了就过去吧。”婉儿看了萧布衣一眼,“若不是落水,我还不能认识萧大哥的。”

“妹子说的不错,要不是翻船,我们也不能认识他的。”红拂女脸红道:“自从见到三弟后,我就被他的高风亮节所感化,这不,特意到这里向你赔罪来了。”

萧布衣知道红拂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这十句话里,总要夹杂点小算计,无论从哪里来讲,她的动机都是值得考虑。

“嫂子,你除了给婉儿道歉外,多半还有别的事情吧?”

“三弟就是聪明。”红拂女笑了起来,递给婉儿一块玉,“婉儿,这是我李家的家传美玉,戴着辟邪,我就送给你,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就当你没有原谅我。”

见到婉儿收下具有辟邪避孕的美玉后,红拂这才说道:“三弟,今日你二哥见到了兵部尚书卫文升,他一张脸和驴子般,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只怕他因为这次你二哥功劳太大,不如实向圣上说说你二哥的功绩,但这次嫂子可没有大话,就算张将军都对李靖赞不绝口呢。”

萧布衣已经明白,心想卫文升现在正闹心呢,见到你们怎么会有好脸,微笑道:“嫂子你放心,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谁都抢不走,布衣定当尽力而为,二哥,你可不要说嫂子多事,有的时候,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

李靖对红拂女开门就提要求本有些不满,听到萧布衣劝解,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如此,多谢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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