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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的乐事,不过甘雨若不过一两滴,故知却是债主那就是人生的悲事了。

马周在东都城也不是两眼摸黑,还算认识几个,这寥寥几个人之中,一个是客栈老板,一个就是酒肆的老板。

他饭可以不吃,但是酒不能不喝,见到几个汉子横眉立目,正是酒肆的伙计,也就是他乡的故知,心中难免有些悲哀。

他虽是狂,可却不是蛮不讲理,知道欠账还钱的道理。见到伙计抱着膀子走过来,狂妄的脸上露出点笑容,“几位兄台请了,不知可是找我?”

一个伙计点头道:“马公子果然有才,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要找你。喏……这个麻烦你过目。”

他伸手递过了一张账单,态度还算客气。

马周看了半晌,上面哪天赊酒多少历历在目,这些酒加在一起可以给大象洗澡了,脸臊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马公子,不知道这账单可有错漏?”

“没……没吧……可是兄台……借一步说话。”马周见到客栈老板鄙夷的目光,只能拉着伙计走到人少的地方,“这些酒……其实是你们醉仙楼的黄老板送给我的。”

伙计上下打量着马周,“送给你?你是他女婿?”

马周苦笑道:“可惜黄老板没有女儿。”

“有女儿好像也轮不到你吧。”伙计大咧咧道。

“那是……那是……”马周点头道:“可送的酒,似乎不用付账吧?”

伙计叹息道:“那我不清楚,黄老板只是把账单给我,然后让我请马公子去酒楼一趟,不知道马公子可有闲暇?”

他说的文绉绉的让马周脸红,马周硬着头皮道:“黄老板有事来找,敢不从命?”正正衣冠。马周在几个伙计的前呼后拥下,捂着半边脸来到醉仙楼。

萧布衣数次击败瓦岗来犯,东都市集不再慌乱,开始恢复了繁华,在乱世之中,东都居然再次兴盛。不受动乱的波及,百姓的感激自然不言而喻。

上了醉仙楼,发现食客不多,伙计将马周让到角落地一张桌子前,然后说去找老板,再也不见。马周人在楼上,从早上等到晌午。饥肠辘辘,可只能强忍着饿意,他现在都是赊账过日子,如何敢在酒楼吃饭。只想下去在街边买两个馒头充饥,可又是不能离去,摇晃下酒葫芦。发现空空如也,想要长叹声,转念又压了下去,只想节省点力气。

可晌午时分,食客慢慢多了起来,饭菜的香气如同讨债的债主般将他包围,马周闻了一鼻子,闻出了满肚子饥火,霍然站起来。“伙计!”

“马公子。什么事?”伙计冷眼斜睨。

“我想问问黄老板什么能来?”

“黄老板去收赊的酒帐了,马公子你也知道,这赊账不还的人很让我们头痛呀。要不马公子,我让黄老板先来算算你这面?”

马周空口袋一样软下来,“不着急,不着急,伙计,麻烦你再给这茶冲点水……”

喝着比水还淡的茶。马周一颗心已经比黄连还要苦。这时候脚步声响起,一个盲叟带着个孩童走上楼来。

盲叟衣衫褴褛。孩童亦是如此,盲叟手中拿着只竹子制造地筚篥,上面磨的油光锃亮。马周学识渊博,知道这种乐器是从西域流传过来,吹出的曲调多为苍凉。

孩童递了个板凳过来,盲叟摸索着坐下来,也不说话,径直吹奏了起来,曲调哀怨,满是荒凉的古意。

酒楼的食客听到曲子,有的皱眉,有的不语,伙计本来想赶,见到他们实在可怜,退到了一旁。

盲叟一曲催人泪下,等到曲终之时,也不多言,孩童早早地拿个托盘到了食客身边,用意当然是讨些赏钱。更多的食客早早的转到一边,心道这世道哪里管得了许多,孩童抿着嘴唇,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转了一圈,托盘中并没有几个铜板,孩童却已经到了马周身边。

马周嘴角露出苦笑,却从怀中掏出干瘪的钱袋,统统的倒在桌子上,钱袋中不过十数枚五铢钱。孩童见了,转身要走,他见到已到深秋,可马周身上衣衫单薄,实在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马周伸手拉住孩童,数了一半铜钱放在那托盘之上,轻轻的,尽量不让铜钱发出让人厌恶地声响,然后歉然道:“我帮不了你更多。”

孩童眼泪已经流淌下来!

或许只有在贫贱中人,才能明白这几文铜钱的珍贵。马周虽拿出不过几枚铜钱,可却拿出了他的半数身价。

他不是施舍,相反他的话语中,反倒有更多的歉意。

那种歉意孩童或许理解的不多,可马周那一刻却满是无奈,他胸中抱负无从发挥,心中的落寞又向谁说?

孩童接过铜钱,向马周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在盲叟耳边说了几句话,盲叟又是咿咿呀呀的吹奏起来。

曲调凄凉中多少带着清朗,仿佛深秋雨后的那束阳光,或许并无暖意,却带给人几许希望。盲叟吹完后,缓缓起来离去,却没有再次讨钱,他方才地一曲是为了生计,如今地一曲,却是为了感谢。

马周望见盲叟和孩童离去,感觉腮边有些发凉,伸手摸了下,竟然是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盲叟的曲子别人或许听过就忘,听到他耳中,却勾起他太多的往事和共鸣……

“欠人家的酒钱,还摆着阔气,公子你可真有性格。”伙计一旁见了,不冷不热的说道:“怎么的,现在后悔了?”

马周露出了笑容。“我这人喜欢赖账,喜欢摆阔,卑鄙无耻,你能奈我何?”

伙计撇撇嘴,懒得理会马周,去招呼别的客人。楼梯口现出一人。满脸地络腮胡子,煞是威风,只是双眸明亮,见到马周地时候,眼中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

大胡子男人径直走到马周身前问,“坐这可否方便?”

马周有些奇怪,感觉到周围空座不少。不明白这男子为何要坐在自己对面。只是见到大胡子蛮有个性,点点头,“坐当然可以,不过无酒待客。”

“我有。”大胡子伸手拿出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呼喝道:“伙计,给我来两坛酒。两个海碗。”

有钱能使鬼推磨,酒水已经飞快地上到了桌子上,大胡子伸手倒了两碗酒道:“无论如何,相逢都是缘,我敬兄台一碗。”

马周倒有些意料不到,却也不客气,“恭敬不如从命。”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感觉酒水从咽喉顺下去,周身舒泰。看大胡子更是顺眼几分。

“可惜在下囊中羞涩。不然倒要以佳肴回赠美意。”

大胡子笑道:“佳肴你没有,我有!伙计,上几道好菜。”

他银子付出去,伙计当然没有不听从的道理,酒菜上来,大胡子提箸谦让道:“兄台尽管下筷,无论如何,相逢都是缘。”

马周对于这种事情向来不会客气。提箸风卷残云的吃下去。大胡子只是眯缝着眼看他,不时地喝口酒。

等到马周将桌上菜肴吃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大胡子这才问道:“兄台,其实我今日请你吃菜喝酒,只因为心中高兴。”

马周打了个饱嗝,放下了筷子,尽义务的问,“不知道兄台因何高兴?”

“兄台可知道梁国公设了三府,分别是申冤、纳贤、招募勇士?”大胡子摸着自己的胡子,得意道:“今日我就去了勇士馆,在馆主史大奈手下走了三招,到明日就可以参军入伍,跟随在梁国公的身边,你说这件事情我如何不高兴?”

马周见到大汉得意,想起自己的事情,轻叹声,脸色黯然。

大胡子却不识趣,只是道:“我觉得自己武功也是不差,没想到今日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一招力劈华山下去,史馆主应了招犀牛望月,我当时就是来招……兄台,你怎么了?”

马周心不在焉的听着,强笑道:“后来如何?”

大胡子兴奋道:“我接了史馆主第三招后,他在我背心推了下,我踉跄了七八步,差点跌倒。史馆主就说,我这身本事不错,答应我参军。这位公子,我看你也不差,怎么不去试试?”

马周苦笑道:“兄台说笑了,以兄台地身手才过了三招,我这身骨上去,史馆主一拳下来,我还不散了架?”

“武是不行,可我见兄台风度翩翩,想必文采不差,不去勇士馆,去招贤馆应征应该也有个一席之地了?”

马周脸上闪过丝傲然,“若论治天下的本事,我当是不差,可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大胡子皱眉道:“莫非这位公子已经去过了?听说申冤馆是刑部薛怀恩主理,公正严明,勇士馆是史大奈主持,武功万人莫敌,纳贤馆眼下好像是魏征主理,都说魏征这人刚正不阿,难道所传不实?公子去那里竟然受到了阻碍?”

马周神色多少有了些愤然,“魏征我倒不清楚,可纳贤馆每日人流如潮,我想魏大人也是不能一一接见,我的文章投给了吏部的考功侍郎西门楚才,可是全无音讯,实在让人失望。我只听说这个西门楚才素来对寒门之人不放在心上,我只怕…他欲言又止,大胡子点点头,“原来如此。来,喝酒。”大胡子说了这多,就最后这句喝酒让马周很是认可。马周端起酒碗道:“兄台赠酒赠饭之德,在下眼下无能为报,只想请教兄台高姓大名,盼以后能有机会报答。”

马周和大胡子颇为投契,虽是初次见面,倒觉得生平知己般。大胡子却是放下海碗,并不回答姓名,“其实兄台若是想报答,眼下就有机会。”

马周微愕,转瞬道:“只要非作奸犯科之事,在下力所能及。无不应从。”

大胡子笑道:“只凭这句话,也不枉我请你喝酒。既然如此,等公子喝好了我们就去做事。”

马周却已经站起,“喝酒随时可以,我不想耽误兄台的事情。”

大胡子暗自点头,伸手拎过一坛子酒道:“那好,我们就边走边喝。”

他当先大踏步下楼。马周毫不犹豫的跟随,伙计见到,暗自摇头,心道这个马公子不知道世道险恶,一顿饭就被人卖了,此行多半是凶多吉少。

马周喝了几碗酒。豪情勃发,一时间倒忘记了自己地目的,等到下楼后,被风一吹,突然想起目的,奇怪为何伙计没有拦阻,可眼下当求做事报答下大胡子,赶回来再向醉仙楼的老板道歉不迟。

他本来就不是拘束之人,做事随意。见到大胡子将酒坛子递过来。捧起喝了几口,更是意兴勃发道:“兄台豪奢如此,在下生平仅见。”

大胡子微笑道:“古人有云,五花马、千金裘……那个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虽不才,听到这首诗后,却对好酒地文生多有好感,更觉得此种人是爽朗之人。遇之幸事。”

马周捧着酒坛喝彩道:“好一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没想到兄台不但武艺过人,竟也有如此文采。可在下有一事不明……”

“兄台请讲。”

“在下自以为才高八斗。兄台所说的这诗却是从未听过,不知道出自哪个古人之口?”马周倒是不耻下问。

大胡子摸摸胡子道:“其实说这话的是个云游四方的教书郎中,我听到了觉得不错,也就记了下来。”

马周满头雾水,搞不懂教书郎中是什么职位,“那五花马又是什么样的马儿?”

大胡子没想到马周竟然如此细心,苦笑道:“那种马儿应该是一种比较名贵地马儿。”

马周见到大胡子言语不清不楚,倒觉得他这首诗多半是听来地,为免尴尬,也不追问。

和大胡子穿街走巷,一直到了归义坊,马周有些皱眉道:“兄台带我到这里做什么?”马周酒量不小,虽是喝了不少,头脑却还是清醒。归义坊是梁公府设三府所在,他倒是来过这里。沸^腾^文学整理收藏

大胡子微笑道:“归义坊并非只有梁公府才能纳贤,还有其他的地方需要做事。”他带着马周走进一条巷子,那里人流如潮,竟然比梁公府前还要热闹。只是梁公府前都是贤人勇士,这个巷子前却是孤儿寡母居多。

马周倒满是诧异,跟随大胡子走过去,见到巷子的尽头是个诺大的庭院,有几个士兵把守,却并不严峻。庭院中摆放八张桌案,八个人在案前微笑问话,对孤儿寡母的到来没有丝毫的不耐,轻声询问,时不时的挥笔疾书,忙碌非常。

见到二人前来,所有地人视若无物,也没有人呼喝,更没有人搭理。

见到马周地目光满是诧异,大胡子突然道:“不知道公子对萧布衣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马周半晌才道:“我只是远观过此人,听闻此人作战果敢,威名远播,他率东都精兵力抗瓦岗,保东都地安宁,总算不差。”

大胡子淡淡道:“那想必还是有差的地方。”

马周喝了口酒道:“若从我地角度来看,当然还有欠缺之处。”

大胡子伸手一指庭院道:“兄台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马周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

大胡子沉声道:“萧布衣带兵回洛、北邙山两战,都是用兵极多。他统战看似辉煌,可这两战下来,不算受伤之人,只是已死兵士就有七千五百八十二人之多,可以说是惨烈非常!”

马周一怔,“兄台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他询问之时。心中又觉得有些古怪,暗想萧布衣威名赫赫,现在身为梁国公,掌握东都地生杀大权,别人提及都是尊称声将军,这人直呼其名。倒很是不敬。

大胡子轻叹一口气,“我怎么知道无关紧要,可你知道为何这些兵士能舍生忘死,慷慨赴义?”

马周轻叹道:“这个我倒知晓,这里毕竟是他们身家所在,为了妻儿老小他们才是奋勇当先。”

“那段达亦是带兵三万余人,为何落败而归?”

马周皱眉道:“那只因为他统战不得其法。”

大胡子点头又是摇头。“也对也不对。瓦岗势大,兵力强盛,更加上本是气势如虹,就算指挥得法,要想以少胜多也非易事。萧布衣胜出,只因为这些兵士能够轻生重义。各个以一当十!可这些兵士如此勇敢,只因为萧布衣曾经答应过他们,让他们后顾无忧!此处就是专门为这些兵士的家眷解决问题,务求第一时间做好。这里无论是哪个来求助,均会公平对待,绝不怠慢。”

马周有些激动道:“原来如此,萧将军此举造福军民,实乃东都幸事。”

大胡子脸色却是肃然,“只是这里还缺人手。更缺大才。不知道公子能否在此屈尊做事三日?不过在这里做事并无俸禄,公子可愿?”

马周微愕,“你请我喝酒,就为让我做此事情?”

大胡子正色道:“可有不妥吗?还是你觉得这些事情太过轻微,觉得不屑?”

马周苦笑道:“不妥倒是没有,不屑亦是不能。马周一介书生,恨不能保家卫国,为兵士做些事情本是应该。可我只怕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做。”

他言语中透漏出沮丧之意。显然是这段时间在京都求职打击不轻。大胡子一笑,伸手招呼过一名兵士。吩咐几句,兵士早从内堂抬过一张桌子,如其他人般放在马周身前。

马周终于露出诧异之色,觉得这个大胡子有些深不可测。

伊始见面,马周觉得大胡子不过是个粗人,没有想到这人出口成章。本以为他文武双全,可看他做事干脆利落,这里的人竟都听从他的吩咐,原来权利还是不小。

马周人亦狂傲,见到大胡子不说出身,亦是不想多问,坐下来查看堆积如山的文案。有人前来讲解,马周只是听了一遍,已经做地井井有条。马周本是出身寒门,知道百姓的疾苦,明白这是是为殉难兵士做事,更是竭尽心力,甚至酒都忘记了喝。

他做事迅疾,一人做事效率竟然抵得上数个,可却丝毫没有得意之色,询问安抚,整顿安置无不处理的干净利索。

等到感觉口渴之时,这才下意识的去取酒葫芦,只想润润喉咙。等到抬起头来,才察觉华灯初上,夜幕已降,大胡子却是踪影不见。

缓缓摇头,马周倒觉得到了东都后,此件事情最为奇特。可见到脚下还有一坛子酒,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微升知己之感。

无论大胡子如何,可就是这坛子酒就让他心生感动。

其实他还有件事情未对大胡子说及,当初纳贤之际,别人都是肃然前往,只有他落魄不羁,还带个酒葫芦,西门楚才见到他地第一眼就是捏着鼻子,这让他大为不满。

对于世俗之见,马周少放在心上,做事更是按照自己地想法,是以得罪了很多人。见到大胡子让他做事,却不禁止他喝酒,只凭这一点就让他心情舒畅。

草草地用过饭菜后,马周继续处理安置工作,等到夜半的时候,才总算告一段落。马周不觉得劳累,有人请他休息,房间早就准备妥当。房间略显简陋,可应用之物倒是全备。马周坐在床榻前,头一回没有惶惶的感觉。喝了几口酒后,铺下纸砚,油灯下开始写一些安置工作的弊端错漏之处。

这些事情并没有人吩咐他去处理,可他下意识的觉得大胡子有些能耐,若是提及的话,多半能够改善。他对乞讨的祖孙都有怜悯,更何况对死去地兵士!眼下做事,一方面是为了个诺言,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求心安。

可大胡子第二日并没有前来,一连三日,他都在处理安置地工作。等到第四日,马周忍不住要起身出门,早有兵士上前问道:“马公子,有何事情?可是不耐这里的事情?”

马周摇头,“非也,只是我离开客栈甚久,总要和他们说一声。”

兵士微笑道:“客栈地事情,早有人办妥,不劳公子挂牵。”

马周狂意上涌,“你们要把我软禁此处不成?”

兵士摇头道:“马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想问清楚马公子去了哪里,到时候好有交代。若是你想去游玩的话,我们绝不阻拦。”

马周四下望了眼,叹息道:“在下虽一介寒生,却也知道良心二字。”

他回转座位上,继续做事,一连又是数日,等到所有的事情暂且松缓地时候,这才叹口气,正忖度大胡子到底是谁的时候,爽朗的笑声传来,大胡子竟然再次出现。

马周又惊又喜,慌忙站起道:“兄台,我正盼你。”

大胡子眼中露出欣赏之意,“兄台可是不耐,所以等我?不过兄台一诺千金,真让我佩服。”

马周怫然不悦道:“兄台,就算没有承诺,能为百姓做些许事情,也是我本分之事。我盼兄台来,不过是想这有些改进之处,却是不好提出。兄台若是可以,请将这些转达给负责的官员。”

他递过来厚厚的一沓手稿,大胡子接过,见到字字端正,极为用心,不由微笑的拍拍马周的肩头道:“好一个马周,并没有让我萧布衣失望!”

马周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就是萧布衣?!”的天机,将冷漠地青年送到了异变后地盛唐。权势、名声、财色当前,是选择一身傲骨,还是与浊同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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