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位于北府最东面,从前院穿过去本来就要一小会功夫,加上赵清珩的腿有伤,挪步子挪得慢,这一小会功夫便成了很长一段时间。
和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走这么长一段路,实在很难熬。
一路上钟云铁了心不和少年说话,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在小道上,气氛沉闷至极。
无声无息走了一小段,赵清珩实在憋得有些难受,他清了清喉咙,主动询问起世子的情况。
在前面带路的钟云嘴一撇,只好不大情愿地开了口。
世子和皇上同宗,姓顾,名蒙辛,他父亲和如今的皇上是亲兄弟,乃大宁朝正儿八经的王爷。而王爷这大半辈子只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世子,另一个则是郡主。
不过,郡主前几年已经出嫁,如今住在夫家。
这样一来,世子便成了整个王府的宝贝。
现在王爷的宝贝儿子在大将军府中了毒,生死不明,皇上若知晓此事,必要问罪于陆渊。
钟云刚说到激动的地方,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怎知世子是中毒?”
这还用问吗?
钟云没好气地回道:“咱北府共有三名医士,平时轮流去军中当值,他们都认定世子是中毒。”
说完昂起头,又得意地加了句,“人家可都是金陵的名医,五年前被皇上亲自点入北府。”
“既然是名医,怎么还有解不了的毒?”身后的少年状似好奇地问道。
这回轮到钟云说不出话了。
他重重踢了下脚边一颗小石子,恨恨说道:“谁知这毒从何而来?爷说北地多异族,金陵的名医都是正经人家出身,何时见识过这些蛮荒之物?”
谁知赵清珩一瘸一拐从他身后绕到前面来,挡在他面前,“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你们北府的医士是正经人家出身,难道我们就不是?我外祖曾说,身为医者,应该多听多看多学习,才能药到病除。”
钟云斜眼一瞧,没好气地腹诽,整天外祖外祖,还不知你外祖如今在哪。
转念又想起之前傅知桓的叮嘱,他只好吞了这口气,板起脸从旁边绕了过去,边走边催促,“赵医士,快走吧。”
赵清珩只好瘸着腿跟了上去。
“对了,你不是说陆渊是国公府的幼子,而且在北境五年,军功累累,去年才刚夺回彦昭王手上的城池维润吗?”
过了一会,身后的少年还是没忍住,又开口问道:“这样的战功都不能抵消世子中毒的事?”
“抵消?”钟云回过头,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转过身去继续带路,“爷军功再高,那也是臣子,为人臣子的本分便是替皇上冲锋陷阵,赢了算你运气好,输了也只能肝脑涂地。可人世子是谁,是皇上的亲侄子,你说孰轻孰重?”
听到这话,赵清珩沉默了。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那世子是如何中毒的,可有人知晓?”
外祖曾说天下奇毒数不胜数,要想最快获悉解毒方法,那就得了解毒源。
说起这件事,前头带路的钟云一下子垮了肩膀,摇摇头,无奈道:“不知。世子刚来三日便倒下了,前两日还好好的,第三日等我们发现情况不对时,他就没再醒来。”
说完停在了一座院落前。
“赵医士,咱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