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傅知桓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应了一声便朝门外走去。
路过趴在地上发愣的钟云时,朝他狠狠踢了一脚,使了个眼色。
机灵点,保护好主子!
钟云瞬间回过神来,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陆渊已经收回按在窗棂上的手,他轻轻把窗子关上,一转身脸色阴沉地从窗户边走了回来。
走到黑衣人旁边时,他又停了下来,目光如电,扫视着他们。
这两人死得甚是凄惨,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短剑有一大半已经没入他们的喉咙,虽然早已断气,但鼻孔和嘴里还在不停涌出红色的血珠。
一旁的钟云抬头觑了眼主子,小心翼翼说道:“爷,他们都死了。”
可陆渊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水打在每个人身上,沁出一丝丝凉意,然后慢慢滑落到地上,一寸一寸,仿佛静静冲刷着院子里的血迹。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刺杀就像深夜的大雨一样,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时,副将刘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陆渊沉沉看着他,“外面情况如何?”
刘琮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摇摇头,低声说道:“都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陆渊幽深的黑眸闪了闪,撇开头,又盯着那两具尸体陷入了沉默。
“爷?”见主子始终不发一言,钟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陆渊没有应他,直接蹲下身子,用手抹干净刺客脸上的血迹,仔细观察起来。
这两人脸型都很方正,浓眉黑眼珠,光从长相上看,倒不像异族,应该是汉人。
“爷,刚才那个黑衣人最后说的彦,会不会是指彦昭王?”钟云收起剑,慢慢走到主子身后。
“哼,彦昭王只不过是其中一条鱼罢了。”陆渊恨声说道:“世子之行如此机密,皇上既没下旨,又没派宦官随行,就连我也是在他到达之后才知晓,彦昭王又岂能未卜先知,比我更清楚世子的行踪?”
说完他抬起头,幽深的黑眸静静扫向院内,“更何况,这彦昭王在北境二十多年,从不曾见过世子的相貌,即使知道他的行踪,又怎么会一击便中?”
听了这话,钟云和刘琮心中都不由自主溢出一丝冷意,主子的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有点明白了。
既了解世子的行踪,又识得世子的样貌,此事恐怕少不得还有金陵那边的人在作祟。
与彦昭王狼狈为奸,看来此人势利不容小觑!
只不知金陵那边到底是谁有这个胆量在皇上眼皮底下与彦昭王勾结,做奸细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大将军府!
想起刚才那场刺杀,钟云直到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同时又隐隐有些庆幸。
还好,从壁山来的那个少年,这次没有让人失望。
要不是赵清珩刚来那日便诊出世子中了蛊毒,陆渊就不会发觉此事有异。
后来他们去书房一商量,发现此事果然大有蹊跷。
世子如果在北府中了蛊毒,那么下蛊之人分明就是针对大将军府,因为世子一旦死在北府,王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远在金陵的皇上也必定龙颜大怒,最后势必要问罪于陆渊。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迫于压力,都会下令让他离开北境。
倘若主帅离开,军心不稳,彦昭王说不定会趁此机会卷土重来,到时不要说郦靖,维润和信椿这三座城池保不住,就连北境其它城池也会遭殃。
此计阴险至极,实乃大逆不道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