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陆渊刚刚抚平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对啊,”赵清珩一脸真诚点了点头,好心提醒他,“你忘了吗,这屋子原本是我住的。”
你住的?
陆渊的目光顿时有些游离。
这个嘛,脑子里还真没印象,安排住处这种小事一般不需要他亲自过问。
可现在傅知桓已经出去处理尸体,身边只剩一个钟云。
怎么回事?
陆渊侧过头询问似地看着他。
钟云撇了撇嘴,心里暗嗤,山野村夫,不就坏了一扇门嘛,咱北府这么大,你还怕没住的地方?用得着拿这破事烦爷嘛!
他硬着头皮迎上主子满是压力的视线,点点头,
“爷,赵医士说得没错,前几日他来时的确住在这里。不过,昨日给世子换房时,您说这屋子和书房相通,今晚埋伏在此甚好。谁知那两个黑衣人如此粗鲁,竟然把门给踢坏了!”
听到这里,陆渊总算想了起来。
怪不得,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进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原来是门被踢倒的声音。
他若有所思看了两眼倒在地上已经碎成两半的木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满是歉意对赵清珩说道:“是我疏忽了。我原以为这间屋子与书房相通,用来引刺客上套最合适,万万没想到这两个黑衣人竟然将门给踢坏了。”
现在门不仅坏了,看上去一时半会也修不好,深更半夜,总不能让赵清珩住在这里吹风吧。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院内,黑衣人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兵士们也逐渐散去,昏暗的院中只剩几盏灯笼还挂在树上。
略一沉吟,他委婉说道:“今夜已经很晚了,也不方便再重新收拾别的屋子,要不你今夜先和我在书房凑合一晚?”
“书房?”
赵清珩蓦地睁大双眼,一脸血气上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渊,惊得话都有点说不清,
“我,我和你?”
“嗯。”
也不知少年为何如此惊讶,看上去对同榻而眠这件事竟有点害怕,陆渊心中莫名有些疑惑,只好轻轻点点头,软声解释:
“书房内里有张卧榻,我以前看书累了就休息在那里,你若是不嫌弃,我们俩将就睡一晚,明日我再派人把这门给修……”
“不行不行,你怎么能和我睡一张床呢?”陆渊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清珩给粗暴地打断了。
陆渊眉毛轻轻一挑,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不知因何缘故这少年的脸上竟莫名红了一大片。
他不动声色沉默着,心下沉浮不定,摸不清赵清珩此时的真实想法。
可这时,跟在后面的钟云却忍不下去了。
他见这小子如此不识好歹,竟然一口拒绝了主子,心中怒气横生。
指着赵清珩便大声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爷可是皇上钦点的北府大将军,堂堂国公府的三少爷!想当年整个金陵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为了跟咱爷搭上话,连夜排队守在宫门口,眼巴巴等着爷出来。如今他纡尊降贵与你同榻,莫非你还不愿意?”
听了这话,陆渊蓦地神色一僵,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板着脸回头道:“钟云,休要胡说。”
“我才没胡说呢,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陆渊揉了揉额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直接捋起袖子揍他一顿。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