麸国?
顾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尤似不信道:“阿渊,就算这蛊毒真的来自麸国,可你为何如此肯定麸人便一定参与其中?”
他缓缓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眼神不怒自威,“你要知道,自先皇建立大宁朝后,麸人和我国已经和平相处了许多年,倘若此时有异心,事关重大,我必须立马上报给父皇。”
陆渊听完,俊眸微动,定定回望着他,略一沉吟,缓声道:
“殿下,之前我路过文心镇,得知麸人大肆逮捕镇上的医士,便觉得不寻常,如今不仅我府内查出了麸人奸细,恰巧蒙辛此时又中了蛊毒,冥冥中,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突然与麸人扯上了关系。”
说完,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古语说的好,察而后谋,谋而后定。此事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嫁祸于麸人,继而趁机挑起两国事端,还是麸人真的存了异心,企图对我国不利,现在我还摸不透。”
说到这里,他拱手一礼,继续道:
“所以,我恳请殿下,等蒙辛养好伤后,先带他回金陵,将此事暗中禀明皇上,容我迟两个月再回去,等查明了真相,我一定快马加鞭赶回金陵亲自向皇上请罪。”
话音刚落,坐在床头的顾蒙辛便忍不住囔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回去,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要留在这里,和你一起查。”
顾戟淡淡觑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哼了一声,“蒙辛,你擅离职守,独自来了北地,这笔账父皇还没和你算,现在因为你的疏忽,北府被奸人钻了空子,你自己也险些因此丢了性命,如今你竟还想留下来?哼,我倒想好好问问你,你究竟还要给阿渊惹上多大的麻烦才肯罢休?”
听了这话,顾蒙辛凤目一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动了动唇,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最后他不甘地咬着牙,小声嘀咕:“六哥,你,你说的没错,说到底,都是我没用。”
说完便低下头,再也不出声。
他现在本来就体弱,如今又被顾戟厉声说了一顿,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怔怔坐在床头,心中既自责,又难过。
陆渊瞧见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一软,唇畔露出一丝苦笑,温声道:“蒙辛,勿忧。查麸人的事不可明着来,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我一个人去便可。你听我和殿下的话,养好身体便先回去,我答应你,两个月后,我一定赶回金陵参加春猎,到时咱俩一定要好好比一比!”
“真的?”顾蒙辛转瞬抬起头,眼神一亮,语气中难掩兴奋,“阿渊,你没骗我,你真的会赶回来参加春猎?”
陆渊还没开口,旁边的顾戟忍不住插嘴道:
“你看看你,整天瞎折腾,这回把脑子都给折腾坏了!父皇的圣旨都下了,阿渊若是不回去,岂不是抗旨?你啊,就饶了阿渊吧,尽早跟我回去,少在这惹事,阿渊的肩头扛着整个北地的安危,他若不把这件事查清楚,未来父皇岂会轻易放过他?”
说完,朝顾蒙辛挥了挥手,“好了,你先歇着吧,别胡思乱想了,回头我让那个小医士帮你把药端来。”
提到赵清珩,陆渊忽而心头一动。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蒙辛一眼,肃声道:“蒙辛,赵医士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欺负她!”
顾蒙辛听了,嘴一撇,没好气地暗自嘟囔:
“哼,我才没欺负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