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快步朝西边走去,一声不吭,脸色铁青。
钟云苦着脸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脑袋垂得很低。
主子这回是真动气了。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花蛇有毒,而且毒性很强。
虽然不知道世子与那少年之间到底又何深仇大恨,不过,用花蛇去吓唬人家,的确是有点过分。
万一不小心再搞出人命来,就真不好收拾了。
“是蒙辛亲自跟你要的蛇?”前面的陆渊突然开了口,语气沉沉不辨喜怒。
钟云惴惴不安地点点头,小声应道:“没,没错。”
“他怎知府内有蛇?”
这……
钟云哭丧着脸看向自己的脚尖,支支吾吾道:“喝完药,世子说味道有点怪,问药里加了什么,所以……”
“所以你便告诉他府内有蛇,药中有蛇血?”陆渊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语气冰冷。
“我临走前是怎么交待你的?我要你寸步不离的跟着赵医士,是让你保护她,没让你帮着蒙辛一起去害她啊?蒙辛糊涂,难道你也跟着犯浑?这次若没有赵医士,他能好好的活下来吗?”
钟云听完,心头一梗,默默叹了口气。
爷说得都对,可惜我也没办法呀。
那两人就跟宿敌似的,见了面不是冷战就是抬杠。一边是尊贵的世子,另一边是尊贵世子的救命恩人,我哪个也得罪不起。
这不,赵清珩前脚刚走,世子便让我把蛇交给他,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抗命吧。
累积了一个早上的闷气无处可诉,这会儿又被主子劈头盖脸说了一顿,满腹委屈顿时涌到胸中。
他脑子一热,小声嘟囔道:“爷,世子行事怪异,又对赵医士成见颇深,我真服侍不了他俩,您,您要不换傅知桓吧。”
陆渊一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钟云和傅知桓是自己自小养在身边的侍卫,一向机灵,懂得分寸。
能把他逼得主动请辞,那两人还真是厉害。
唉,说来说去都是顾蒙辛犯浑。
这小子自小坏主意多,也不知拿着蛇究竟要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又快速向前走去。
*
顾蒙辛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环着胳膊斜斜倚在门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可惜,等了好久,屋子里面都没有动静。
他有点疑惑,低下头又仔细瞧了瞧手里的空盒子。
没错啊,花蛇的确已经放了进去,怎么会没动静呢。
这女子莫不是成妖了吧,连毒蛇都不怕?
他百爪挠心,又不能直接踢开门闯进去看个究竟,凤目一转,突然邪魅一笑。
他瞧了瞧四周,见身边无人经过,便大着胆子弯下腰,眯起眼睛朝屋门的细缝中瞥去。
“你在做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厉喝,趴在门上的顾蒙辛吓了一跳。
手一哆嗦,便弄出不小的动静。
此时,泡在池子里的赵清珩正双目微闭,被烟雾萦绕的热气熏的通体舒畅,昏昏欲睡。
突然听到门上传来的响声,一下回了神,迅速睁开眼睛。
她双手环胸,警觉地望着那扇被自己堵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壮着胆子喊了句:“谁?”
可门外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