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缓缓在门口响起。
陆渊面沉如水,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最后停在了顾蒙辛的床前。
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床上的人,薄唇微动,又凉凉加了句:
“从现在开始赵医士便是我的人,谁要是再敢动她,我就对谁不客气,你也不例外。”
坐在桌子旁的顾戟一字一句听完,握着茶壶的手忽然一抖,竟莫名想岔了气。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区区一个小医士罢了,阿渊怎会如此较真?
难道他和那小医士的关系真不寻常?
想到这里,他连忙放下茶壶,起身来到床前,与陆渊并肩而立。
“阿渊,赵医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呢,也的确是蒙辛做的不对。这样吧,你问问那小医士,她想要多少银子,我出双倍,作为补偿。”
说完,伸出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陆渊的肩膀,沉声道:“咱们兄弟三人可不能为这事伤了和气。”
“银子?”陆渊轻蔑一笑,摇摇头,冷声道:
“赵医士年纪虽小,却并非贪图钱财之人。来了北府后,她只和我开口要过诊金,却从未和我提过别的要求,如今出了这事,她也不要银子了,铁了心就想离开。”
顾戟听完眉头一皱。
这时,躺在床上半天不吭声的顾蒙辛却猛地坐了起来,目露不悦道:“我病还没好呢,她怎么能走?当初她明明答应了六哥,要帮我调理身体的,现在她若是一走了之,便是欺君!”
“哼,欺君尚有活路,可若再在你身边待下去,她怕是连命都没了。”陆渊冷眼看着他,薄唇一掀,一字一句厉声道:
“再说,你也待不了几天了,她不过是比你早走一两天罢了,有甚要紧?更何况,出了这种事,你还有脸让人家留下来吗?”
顾蒙辛紧咬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可脑海里却突然闪过赵清珩紧紧抓住陆渊前襟的手,眼底一黯,终是什么都没说。
陆渊见他总算没了意见,脸色一缓,朝旁边的顾戟问道:“殿下,你说呢?”
顾戟见他二人竟然为一个小医士吵了起来,心头大惊,正头疼不已。
现在既然陆渊主动提出要让那小医士离开,他只觉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连忙点点头,“阿渊,就按你说的办吧,反正过两日我也要带着蒙辛回金陵了,等回了金陵再找御医帮他好好调理身体也无妨。”
见顾戟不反对赵清珩离开,陆渊终于松下一口气,温声道:“调理身体本来就不急于一时,北地的气候不比金陵,蒙辛回去养着肯定比待在我这好。”
“嗯,没错。”
顾戟赞同地应了一声,随后淡淡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唉,这事要真说起来吧,其实我也有责任。早知蒙辛不喜那小医士,当初我就不强逼她留下来了,说不定……”
听到这句,坐在床上的顾蒙辛脑子一热,突然出声打断他,
“六哥,你怎知我不喜她?还有,阿渊,她如今扭到了脚,要如何走?”
顾戟听完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心中极是不悦。
这小子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非要卯着劲纠缠在小医士走不走这件事上?
“蒙辛,你若是不讨厌她,为何还要去吓唬她?你知不知道,花蛇有剧毒,她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陆渊铁着脸继续说道:
“你一向任性妄为,可我始终相信你没有坏心,但你这次实在让我失望。赵医士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亲自将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