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缓缓爬上窗棂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赵清珩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掀起被子盘腿坐起来。
精神饱满地伸展了一下双臂,顺势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通体舒畅。
长长的睫毛忽而一扫,她淡淡瞥了眼自己白皙的脚踝。
然后小心翼翼地动了动。
嗯,虽然脚脖子还有点僵硬,不过已经没那么疼了。
世子昨晚送来的药不愧是宫中御药,效果的确好。
这么好的药,也不知是用什么药材做的。
她侧着小脑袋,认真想了想昨晚世子说过的话。
“那人已经死了。”
那御医已经死了呢。
她摇摇头,眼里俱是惋惜。
这么好的药竟然只剩下了两瓶,还真是可惜呢。
想到这里,眼珠狡黠一转,一个念头突然冒了上来。
既然世子将这药送给了自己,不如就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她弯了弯嘴角,一把掀开枕头,将那个小药瓶拿了出来。
说不定以后能依葫芦画瓢,配制出一样的药膏来,到时再打上宫中秘方的旗号,岂不是能卖出个好价钱?
赵清珩攥紧手里的小瓷瓶,两眼直冒精光,得意地撅起小嘴。
嗯,这么看来,自己还真是因祸得福呢。
她心满意足地咧开嘴角,刚想起身下床,乌溜溜的眼睛一转,正好瞥到枕头下面那抹碧绿的影子。
眼神一顿。
那是世子昨晚送来的玉佩。
几根红丝绳拧在一块,串成一个好看的穗结,正安静系在那块玉佩下方。
赵清珩静静看了它好一会,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想起小时候念过的诗句: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小脸一红,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世子这块玉佩实在太过珍贵,自己拿着还真不合适。
而且……
这世子是不是又在诓我。
玉佩不比银子,大户人家都是用来定情用的,哪有人用来当诊金?
不妥不妥。
她暗自摇了摇头。
这世子虽然讨厌了点,不过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今天要走,昨晚想着法的又是送药又是送玉佩。
看在他还算有良知的份上,之前发生的事就不与他计较了,反正今日一别,永无再见之日,这玉佩怕是永远都用不上,不如早早还给他的好。
想到这里,她将玉佩和药瓶小心翼翼放进床头的包袱里,然后快速系好衣袍的娟结,扭着身子小心翼翼下了床。
可能因为今天要离开北府,她的心情着实不错,瘸着腿一小步一小步来到桌前。
衣袖一挽,一把拎起桌上的茶壶。
她心情愉悦地坐了下来,悠悠然为自己斟满一杯。
刚放到唇边,想抿上一小口,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而沉闷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低沉的说话声,慢慢由近而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耳畔。
小手一抬,她气定神闲地一口饮尽,柳眉轻轻一挑。
这声音,听上去好像有很多人呢。
一杯早茶下肚,顿时倍感神清气爽。
她喜滋滋地拿起茶壶正准备再为自己满上一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敲门声。
“赵医士,您醒了吗?”
赵清珩端着茶壶的手稍稍一顿,抬眸看向屋门。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