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四溢的凤目轻轻眨了眨,顾蒙辛静静摇摇头,苦着脸说道:“阿渊,范俨这事太过蹊跷,不搞清楚我哪能安心回后院?”
“勿忧。”陆渊眼中似有一丝笑意闪过,淡淡扫了眼顾蒙辛略显苍白的唇色,温声说道:“殿下和我都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你身体还没恢复,跑来跑去反而让我们担心。你放心,有什么情况待会我一定告诉你。”
“阿渊,你不担心吗?他可是朝廷派来的宦臣!”顾蒙辛朝屋门努了努嘴,故意板起脸,一脸正色道:“要是出了事你该如何向皇叔交代?”
“你多虑了。”陆渊放下他的胳膊,微微一笑,不甚在意道:“范俨只是一个宦臣,皇上不会用这件事来为难我。”
顾蒙辛听完,眉毛一挑,半信半疑望着他,掩唇小声道:“你就这么有把握?你可知这几年皇叔甚是宠幸这个范俨,事事都依着他……”
“我知道。”陆渊出声打断了他,唇畔的淡笑里慢慢浮上一丝冷意,“殿下已经和我说过此事,可那又如何?”
他缓缓上前两步,与顾蒙辛并肩而立,宽大的袖口随着身子轻轻摆动起来,拂过腰侧剑柄。
“宦臣再是得宠,那也只在内庭,从军之人又岂能自甘堕落到与一个宦臣争宠?这个道理我懂,皇上自然也懂。”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屋内,转过头对顾蒙辛安抚一笑,“你安心回后院吧,此事我自会妥善处理。”
“嗯。”听他这么说,顾蒙辛总算稍稍安下心来,点点头,刚想转身下台阶,忽然又想起一事。
“阿渊,今日赵医士走不掉了吧?”
“嗯?”陆渊刚提步跨过门槛,听到这句,又拎着袍角转了过来。
“范俨出了这事,我今日没法送她回去了,待会等我空了,我自会与她说去,正好她可以再养两日脚伤。”
说完顿了顿,眼神犀利,语气沉沉,“蒙辛,你不可再去欺负她,听到没有?”
“我才没欺负她呢。”听到赵清珩暂时走不了,不知为何,顾蒙辛突然松了一口气。
随后撇撇嘴,高高昂起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道:“你别小瞧了我,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今我和她也算是有交情的人了。”
嗯,一瓶药和一块玉佩换来的交情。
*
陆渊进了屋便直接朝内室走去。
他不慌不忙打量着屋内,眸光微闪。
黄茂果然说的没错,屋内的摆设都整齐摆放在原处,无一丝凌乱。
屋顶和地面也都没有喷溅出来的血迹,证明范俨不是在这里受的伤。
经过窗口的时候他故意停下了脚步,垂下眸子仔细瞧了瞧。
窗子不仅没有破损,而且直到现在还紧紧关着,无一丝缝隙。
他伸出手,轻轻抹了抹窗沿,然后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没有泥土,没有灰尘,干干净净。
眸光突然一定,心中疑惑顿起。
捅伤范俨的人难道真的是范俨自己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