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没事。”赵清珩连忙摆摆小手,一脸认真道:“这也不能怪你。”
说完顿了顿,眸光清澈,“不过,陆大哥,其实你不用亲自送我回去,随便派个人跟着就行了。”
陆渊听完,舒朗的眉目间好似划过一丝不自在,黑眸沉沉,望着对面的小人儿好一会,才开口道:“文心镇离北府有点远,你的脚又受了伤,我实在不放心。再说,等太子殿下他们回金陵后,我准备去趟麸国,正好与你同路。”
“你要去麸国?”
“嗯。”
说完,陆渊从宽大的袖兜里掏出那把裹着布巾的短刃,轻轻放在赵清珩的面前。
“范俨昨天后半夜在前院遇袭,凶手用的就是这把短刃,你看看是否似曾相识?”
赵清珩满眼惊疑,小心翼翼掀开那层布巾,凝神看向里面的短刃。
这把短刃通体全黑,做工很精致,远远看上去只是一把小匕首,很不起眼,可拿在手上却沉甸甸的,很重。
刃尖很锋利,却不像寻常的匕首,一般的刀具前端都是直的,可这把短刀的刃尖竟然是弯的,像挂着一个细小的勾子。
刀柄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密密麻麻,分布在正反两面。
赵清珩正仔细打量着这把短刃,耳边又传来陆渊清朗的声音。
“阿珩,你还记不记得壁山上那两个麸人?”
赵清珩心头一动,蓦地抬起头来。
对面的人俊眸微闪,泛着奇异的光彩,“那两个麸人用来挟持你的短刀和这把长得很像,尤其是刃尖。”
赵清珩点点头,又垂眸看了看桌上这把短刃,若有所思道:“我们汉人用的刀具和这把的确不同,不过,也不能就此断定行凶之人就是麸人。”
“哦?”陆渊似乎有些诧异,眉梢微动,“为何?莫非你对兵器也有了解?”
赵清珩脸一红,小声地“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我外祖的一个朋友特别喜欢打造兵器,我曾经在他的铺子里见过这种短刀。文心镇地理位置特殊,靠近麸国,麸人有时会带着刀具来置换物品,所以这种短刃在文心镇并不罕见。”
陆渊修眉一蹙,缓声道:“你的意思是也许是汉人借用麸人的刀具来北府行刺?”
赵清珩侧头想了想,点点头,“嗯,有这个可能,毕竟北地交界多国,这几年商市互通频繁,物品流动性大,这把短刃虽然出自麸人,但行凶之人却未必就是麸人。”
陆渊听完不由陷入沉思,俊眸一扫,又淡淡瞥向桌上的短刃,心中起伏不定。
如果不是麸人搞的鬼,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喉头滚了滚,划过三个字。
彦昭王。
北地的汉人虽多,但有理由对北府出手的只有他。
“况且,”赵清珩见对面的人脸色凝重,一语不发,咽了一抹口水,继续小声说道:“北地离金陵甚远,消息一向闭塞,连我都不曾听说过范大人的名号,麸人又怎会知道此人?既无了解,为何要杀他呢?”
陆渊心头一跳,蓦地抬眸看向她,黑眸中精芒微闪,转瞬即逝。
赵清珩小心翼翼将桌上的短刃重新裹好,推回到陆渊面前,
“陆大哥,我看世子现在精神不错,倘若范大人伤势无碍,你还是让他们尽早离开北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