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俩蹲在门口瞧什么呢?”
傅知桓苦笑一声,连忙解释道:“今晚我和钟云轮值,钟云正好来送吃食和药汁,我见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搭把手。”
赵清珩视线一扫,静静扫过傅知桓手上冒着热气的青瓷碗,问道:“这是世子的药?”
“嗯。”傅知桓点点头,又指了指钟云手上的食盒,主动开口加了句:“那是爷的晚食。”
赵清珩一愣,抬眸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屋门,疑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爷还没用食?”
唉,一言难尽啊。
一旁的钟云苦着脸叹了口气,突然小声问道:“赵医士,你,你有药酒吗?”
“药酒?”
赵清珩立马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没有,药酒一般都是用来补身子的,既耗时又费力,我外祖不喜弄这个。”
说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问药酒干嘛?”
“还能干嘛?”钟云无奈地举起手中的食盒,哭丧着脸老老实实交代道:
“爷今日不高兴,酉时送进去的晚食到现在一口都没动,这不,又原封不动让我拎出来了。唉,这会儿还叫我给他拎壶酒进去。”
哦,原来是要借酒浇愁啊。
也对,最近北府事多,陆大哥心里烦闷也正常。
赵清珩了然地点点头,柳眉一扬,轻声说道:“那你就照他说的办吧,我外祖说过,心中烦闷之人需要适当疏解,不然会郁结于胸,对身体反而不好。”
“可,可咱爷有内伤,不能喝酒啊。”钟云听完挠了挠脑袋,急得满脸通红。
“啥?”
赵清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哪个庸医给陆大哥诊的脉?他看上去好好的,哪来的内伤?莫非,莫非是旧伤?”
“嗯,对对对,是旧伤。”钟云点头如捣蒜,尴尬地举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半天,断断续续说道:“这里,五年前咱爷这里受过伤,后来,只要他喝醉一定会做噩梦。”
说完,小心翼翼瞥了眼纹丝不动的屋门,继续小声说道:“他一做噩梦,便会做些奇怪的事。”
赵清珩满眼惊疑地看着他,“什么,什么奇怪的事?”
“有一次,咱爷打了胜仗,经不起手下那帮兔崽子闹腾,便与他们拼起了酒,结果当晚就醉了。那天夜里我正好守在门外,突然听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不放心,便拍门问爷出了何事,可拍了好久,咱爷不仅不开门,连应都不应我一声。我怕他出事,便直接推门进去,结果发现他昏倒在床边,手腕上有两道口子,鲜血直流。”
赵清珩心头一抖,颤声道:“你们爷遇,遇刺客了?”
钟云没好气地丢给她一个大白眼,“爷这么厉害,除了他自己谁能伤得了他?”
“哈?你的意思是,他,他自杀?”
“自杀你个头啊。”钟云横眉看着她,气得差点拔出剑来削了她的小脑袋,“我把爷摇醒之后,爷说迷迷糊糊耍起了剑,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我猜他的手就是耍剑时弄伤的。”
厉害!
赵清珩不由自主比了个大拇指。
人家醉酒都是睡一觉了事,你家主子醉酒竟然耍起了剑,还把自己给折腾出了血红的口子。
真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