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赵清珩究竟在顾忌什么,她虽然一开始很惊讶,却一直没有反抗,直到自己主动缴械投降的时候,她和她身后的清俊男子始终没有对自己出手。
而现在赵清珩和陆渊不仅把自己搀扶进了小木屋,就连奄奄一息的兀那库也被他们小心翼翼抬了进来。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路过此处。
梦云暮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轻手轻脚点起屋内的火烛,转瞬间,小木屋里亮如白昼。
这间小木屋真的很小,大概只有苍昀待的马厩那么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没有椅子,没有桌子,只有一张由几根木板拼凑起来的又矮又小的床,旁边还堆着几块高矮不同的石头。
照亮这间小屋的火烛现在就摆在一方圆石上,梦云暮小心翼翼将火烛放稳后,略显尴尬地朝身后的赵清珩笑了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屋内堆放的那几块高高矮矮的石头,小声说道:
“这里很简陋,平时我和兀那库都坐在石头上,你们若是不嫌弃,便坐下来说话。”
一旁的陆渊听了这话却没有应声,他径直走到放着火烛的圆石旁,将手里的匕首轻轻放了下来。
“没事没事,云暮姐姐,我自小便住在璧山上,那里也荒无人烟,条件简陋,我早已习惯了。有时我与外祖吵架,还经常和野兔子们挤在山洞里,你这屋子虽然小了点,但非常精致,比野兔的窝可强多了,我很喜欢。”
赵清珩甜甜一笑,挑了一块高一点的石头,直接坐了下来。
然后朝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热情洋溢地喊了声:“陆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陆渊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又快速打量了一眼这间简陋的小木屋,无奈地撇了撇嘴。
这小木屋里除了石头,就是木头,连张像样的桌椅都没有,你究竟是如何看出精致的?
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可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然后沉沉看向梦云暮。
此时梦云暮已经摘下了头上的帷帽,露出自己又卷又细的棕色头发,她的眼睛很漂亮,眸色中泛着一抹淡黄,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般耀眼。
只是她瘦削的脸颊上惨白无光,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看上去不仅不像一个有孕的妇人,反而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者。
陆渊仔细打量着她,心头有些疑惑。
她和兀那库既然都是麸人,那他们的长相应该有所相似才对,可兀那库除了身材高大以外,几乎无一处像麸人。
兀那库的发色半棕半黑,可梦云暮的头发却是棕色,兀那库的眼珠是黑色,可梦云暮的眸子却泛着金光。
为何同为麸人,长相却如此不同?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陆渊薄唇微动,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汉人还是麸人,为何会隐居在这里?”
梦云暮听完苦笑着摇摇头,却始终没有作声。
她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个一直跟在赵清珩身后的男子,心头微微有些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