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一个糟老头子怎会见过他?”
章老爹冷哼一声,语带不屑道:“人家可是金陵有名的贵公子,出身显赫,祖上又与皇室交好,我哪有机会一睹他的尊容,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从濂儿那听来的。不过,”
说到这,他语气一缓,目中似有赞赏之色一闪而过,“不过濂儿很喜欢他,每次都说这小子与众不同,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啊,造化弄人,好好的亲家如今倒成了仇家。”
“哎。”旁边的刘老三也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谁说不是呢,当年将军和陆家大小姐男才女貌,要多般配有多般配,简直就是神仙眷侣,谁知最后竟落得那样的下场!”
“哼,说起这门婚事我就来气。”
章老爹瞪着眼睛,一脸愤懑道:“当年濂儿来信告诉我,说先皇赐婚于他时我便不同意这门亲事。濂儿出生寒门,赵家又乃小门小户,赵枫爬了那么多年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府丞,国公府家大业大,怎会看上赵家?就算濂儿年轻有为,被先皇赋予重任,摊上一个镇北大将军的虚名,可他毕竟是一介武将,在朝廷内没有实权,生死也全凭天意,国公爷又怎会舍得将女儿嫁给他?”
说到这,章老爹目露精光,暗自摇了摇头。
“这世间有很多事往往当局者迷,我回信给濂儿时曾劝他不要轻易答应这门婚事,古往今来,但凡皇上赐婚,都免不了与一个利字扯上关系。况且贵族子弟一向瞧不上寒门庶族,这亲事若是成了,还不知濂儿要受多少委屈,没想到一语成畿,最后他竟然把命都给砸里头了!哎,濂儿啊,你若在天有灵,可有后悔,你说,这亲事到底值不值?”
章老爹越说越难过,一时悲从中来,苍老浑浊的双眸里隐隐闪过一丝泪光。
“算了,章伯,将军这事啊谁都说不清。”
刘老三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眼神迷惘,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小声道:
“我记得当年将军对陆家大小姐还算中意,每次去国公府赴宴,回来后都特别高兴,就连练兵时脸上都带着笑。后来,将军上了战场,还一反常态摘掉了从不离身的面具,我一时好奇便去问他,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红着脸说陆家大小姐不喜这面具。”
说完顿了顿,语气甚是凄凉,“那时我还好生羡慕将军,原以为这两人会成为一段佳话,谁曾想最后竟成了一段孽缘!”
一旁的刘念恩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感慨着,两眼紧紧盯着酒楼门口。
昨日他已经从阿爹口中听说了十年前赵家发生的事,虽然很震惊,但毕竟未曾亲历过,倒也没有太深的感触。
如今他记挂的便只有赵清珩一人。
就在这时,酒楼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刘念恩凝神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小声叫道:“陆渊,那人便是陆渊!”说着伸出手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