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点点头,略一沉吟,又小声问道;“既然我阿兄娶了国公府的大小姐,那也算是美事一桩,后来又怎会摊上杀妻弑子的恶名呢?”
“哎,此事我也说不清,也许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真相,除非你能恢复记忆。”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章老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看向赵清珩。
“我?”
赵清珩纤手一伸,一脸迷茫地指着自己。
“没错,就是你。”
章老爹满脸肃容,沉声道:“十年前,你一直跟随你爹娘生活在金陵,那时,濂儿常年出征在外,并未另外开府,你新入门的嫂子便和你们住在一起。出事那天正好是濂儿归来探亲的第二日,晚上你阿爹和阿娘出门应酬,独留你和兄嫂在府内。据说,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府中奴仆休息甚早,等他们发现你兄嫂房内有火光的时候,你嫂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插在她腹中的长剑正是濂儿的。当时你嫂子已经快要临盆,一尸两命的消息传出去后,国公爷怒不可遏,当天夜里便上奏先皇,将濂儿关进了大理寺。”
“那我兄长呢?”赵清珩仔细品味着外祖这番话,顿时疑从心头起,“难道府中奴仆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章老爹摇摇头,也面露不解道:“这事怪就怪在这里,奴仆们进屋子的时候,濂儿并不在屋内,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府外回来。他说之前听到屋外有动静,便追了出去,等他回来时你嫂子已经死了。按理说,此事事关重大,应该不着急定案,可大理寺的人却一口咬定是濂儿杀了人。”
“哦,为何?就因为那把剑?”赵清珩语带不屑道。
“不是,除了那把剑,府内奴仆还发现陆宁舞的床边有一个血字。”
“什么字?”赵清珩满是好奇地抬眸看向外祖。
章老爹薄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来,“赵。”
赵清珩听完,转瞬沉默了。
这个带血的赵字无疑将赵濂的罪名钉死了。
“阿公,既然你说那夜我也在府内,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提到这个,章老爹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不舍,“你那时才六岁,年纪尚小,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也说不清,况且事情发生后,你爹娘找了好久才从你嫂子的床下找到你。只要问起你阿嫂的事,你便失声大叫,模样疯癫,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那时你爹娘既要应付濂儿的事,又要顾及你,实在分身乏术,便写信让我从北地赶来。我来后你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躺了三天,当时我观你脉象,发现你失了神志,由此推断出你可能受了惊吓。这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不及时治疗,肯定会留下痴傻的毛病。听了我的话,你爹娘当即决定让我带走你,谁知我还没出发,濂儿便在大理寺自尽了。”
“原来我的爹娘不是不要我。”听完这个故事,赵清珩心头悲喜交加,喜的是她有爹有娘有兄长,悲的是十年前的这宗命案竟害得她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