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衣袍里有个很小的暗袋，手刚伸进去，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便抵在掌心。
赵清珩一愣，迅速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照在亮处才发现那是半块白色的玉佩。
“阿公，这是……”
章老爹目光沉沉打量着那半块玉佩，见它色泽鲜亮，图纹清晰，看上去价值不菲，忍不住问道：“赵枫啊，这玉佩是谁的？”
床上的赵枫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嘴里咿咿呀呀乱叫一气，声音虽然大了起来，可赵清珩和章老爹一个字也没听清。
赵清珩一头雾水地垂下眸子，扫了眼手上这半块玉佩，一咬牙，将耳朵凑到赵枫的嘴边，“阿爹，这玉佩究竟是谁的？”
可赵枫咿咿呀呀喊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苍白的脸上生生急出了一抹淡红。
立在一旁的章老爹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一转，试探地小声问道：“赵枫，这玉是不是陆家的？”
听到这句，赵清珩蓦地抬起头，面色紧张地看向床上的人。
赵枫这会儿却不叫了，他毫不迟疑地使出浑身力气点了点头。
章老爹略一沉吟，又小声问道：“陆家的玉怎会在你手中？难道是陆家大小姐留下的？”
赵枫眼睛一亮，又用力点了点头。
这回赵清珩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满满的全是震惊。
“这么说来，另外半块玉佩应当还留在陆家。”章老爹捻捻白须，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赵清珩一脸无措地摊开手心，心头划过一丝不安。
玉佩光滑如冰，静静搁在掌中，即使是在黑夜里，仍旧皎洁明亮。
“阿爹，你将这玉佩交给我，是想让我还给陆家吗？”
床上的赵枫还没有表示，旁边的章老爹便一把捂住赵清珩的嘴，怒气沉沉道：“你这臭丫头别再没事找事了，好不容易将陆渊那臭小子甩了，莫非你还要借机去找他？”
赵清珩斜斜觑了他一眼，一脸镇定地扒拉开他的五指，捏起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好气道：“留着陆家的东西，真的好吗？若有一天他们找来，诬陷我们偷了他家的玉佩该怎么办？”
额……
章老爹挠了挠脑袋，气急败坏道：“那就扔了，埋了，毁了！即使陆家的东西不能留，我也不许你去找他们。”
赵清珩见他如此不可理喻，径自摇摇头，目光澄净，静静看向床上的人。“阿爹，你要我扔了吗？”
赵枫略一迟疑，使劲摇摇头。
“那我还给陆家？”
这回赵枫的头摇得更厉害了。
“哎呀，那你到底要阿珩怎么做，总不能一直留着它吧？”一旁的章老爹见赵枫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赵枫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干瘪如枯枝的手，轻轻握紧赵清珩的小手，连带着那半块玉佩，移向她的胸口。
赵清珩心头一跳，面带不解道：“阿爹，你，你是要我自己做决定？”
这次赵枫终于点了点头，凹陷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像是在笑。
可这抹非人非鬼的笑容看在赵清珩的眼里却是如此痛心。
她反手握住赵枫的手，反复摩挲了好一会，终是问出了埋在心里的话，“阿爹，你相信阿兄是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