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说道:“阿公,给你一万两,你回不回壁山?”
“我呸!”章老爹白眉一挑,忍不住啐了一口,“就你那几个子,做嫁妆都不够,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见外祖的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赵清珩终于笑出声来。
她顺手一勾,勾过外祖的胳膊,讨好道:“好了好了,阿公,你别再生我的气了。我知你不放心我,才大老远跟着我跑来。你放心,我只是去还玉佩,还完我就走。”
“哼,真的?你真的不会见陆渊?也不会去见那个叫阿珠的女婴?”章老爹板着脸,半信半疑打量着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每个问题仿佛都戳在她的心坎上。
赵清珩勾着他的手一顿,缓缓垂下眼眸,声若蚊鸣,“不会,阿公,你放心。”
*
“啪!”
又是一本厚厚的奏折被扔下了地,上首那人揉了揉深拧的眉心,默默叹了一口气,怔怔望着砚台里的墨汁,一脸愁绪。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没过一会,又被轻轻关上。
上首那人连头都没抬便大声斥道:“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本宫说了,现在谁都不想见!”
听了这话,进来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在门边站了好一会,才缓缓走到御案前。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奏折,然后双手铺平,恭恭敬敬呈到御案前。“殿下,臣回来了。”
听到这个清朗的声音,正支着脑袋发愁的太子顾戟迅速抬起头来,眼睛一亮,眉宇间的愁绪总算消下去一些。
“阿渊,你可算回来了。”
陆渊捏着手里的奏折静静站在下首,嘴角含笑道:“殿下,这次皇上选的地方我以前从未去过,为了打探周边的环境,我与蒙辛便在那边多待了几日。”
“哼。”提到这个,顾戟就一肚子闷气。
他冷哼一声,从御案前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了下来。
“这地方哪是父皇选的,还不是范俨那个老东西提的!这鬼地方窝在山沟里,不要说你,就连我都没有去过。”
说到这,他无奈地摇摇头,恨声道:“以往春猎选的都是皇家猎场,几十年从未变过,也不知父皇这次是中了什么邪,竟然连这事也听那老东西的,还真让人想不通。”
陆渊眼角渐冷,淡声道:“无妨,殿下请放心,我与蒙辛已经布置好了,到时不仅会有五军营的人全天驻守,我的手下也会随扈在侧,确保皇上和殿下的安全。”
“哎,辛苦你了。”顾戟点点头,略略弯起唇角,神色渐安。
随后,长指一动,从陆渊手里接过那本奏折,眼神里隐隐透着一抹浓浓的倦意。
“还不知春猎能不能顺利进行,你看,已经有不少大臣上本子反对了。”
“怎么?”陆渊修眉一挑,面露关切道:“皇上的身体还没恢复?”
顾戟苦笑着摇摇头,沉声道:“这事我也说不清,父皇现在长居霂慈宫,甚少出来,就连母后都难见上一面。”
陆渊神情微讶,略一沉吟,俊眸里隐隐闪过一道厉芒。
“皇上身前难道只有范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