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闲事莫管,闲事莫管……
赵清珩闭了闭眼睛,小声默念着外祖曾经叮嘱的四字真言,试图按下心头的好奇。
可眼前忽而拂过一阵春风,小楼内那股香味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一股脑都往门缝外钻来。
赵清珩怔怔站在这座幽静昏暗的小楼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萦绕鼻端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清晰。
她忍不住抬眸望向牌匾,借着幽暗的烛光依稀辨认出两个字来:听语。
好诗意的名字。
莫非这处小楼的主人是个女子?
赵清珩灵眸一转,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人,便大着胆子跑上台阶,缓缓行到门前。
然后伸出小手,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
这小楼如此幽静,门前连个侍卫都没有,门缝中又没有光亮和声音,多半是处空宅。
可赵清珩素来细心,她怕直接推门而入,会惊扰到不该惊扰的人,所以连续敲了两下,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见门内始终没有声音传来,这才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用力推开了门。
谁知,门才打开一半,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了。
“啊~~”
赵清珩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便捂起眼睛,失声大叫了出来。声音绵长,语带惊恐。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的!”
说完,她两手合十,顶在小脑袋瓜上,恭恭敬敬给门里的人拜了三拜。
门里的人眉毛一拧,用力拉开门,沉沉扫了眼门前半弓着腰,做祈祷状的女子,语气不耐道:“你是何人招进来的丫头,怎不懂府里的规矩?”
听到这个声音,赵清珩一愣,惶恐地抬起头。
一个长眉凤目的中年男子身着灰色长袍傲然立于身前。
他没有束冠,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住头发,头发看上去虽然还算黑亮,但两鬓已经斑白。
最奇怪的是,这人明明看上去气质尊贵,地位不凡,可他的手里却挽着一根白色拂尘。
就跟画上道士似的。
赵清珩将眼前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的长相与顾蒙辛几乎一模一样,身材也与他极为相似,只是年纪稍微大了点。
如果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顾蒙辛的父亲秉王爷。
可这个秉王爷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大晚上穿一身道袍躲在黑黢黢的荒屋里做什么?
秉王爷见眼前这个漂亮的丫鬟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一时有些着恼,脸一沉,厉声喝道:“放肆!见到主子为何不跪,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听了这话,赵清珩总算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收回好奇的视线,心下一转,老老实实朝那人行了一礼,不紧不慢说道:
“秉王爷,我不是你家丫鬟,我是世子请回来的医士。”
“嗯?医士?”秉王爷忽而眯起眼,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冷笑道:“你这丫头人小鬼大,以为拿世子做幌子便能逃过一劫吗?哼,我问你,府中究竟是谁病了需要请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来看诊?莫非宫中御医都死光了吗?”
见他语气狠厉,赵清珩顿时也有些不快。
她敛眉认真想了想,耐着性子应道:“回秉王爷,我也不知究竟是谁病了,只听太子殿下说金陵城有位贵人病了,需要我们帮着看一看,后来,世子便带我们来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