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蒙辛脚步一顿,一眼不错地凝视着眼前娇俏的笑颜,眼底忽而闪过一丝黯然,“你问这个干嘛?”
“我好奇呀。”
许是夜色太浓,赵清珩并没有发现顾蒙辛的异常,她笑意不减,声音清脆,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向往之意。
“这小楼的名字很好听,像是女子居住的地方,刚才我在门外站了许久,还好似闻到了扶桑花的味道,所以想向你打听打听。”
赵清珩依稀记得刚才秉王爷说过,他与世子之间有些隔阂,所以此刻她故意瞒下了遇见秉王爷的事。
顾蒙辛见她一脸好奇,凤目微滞,然后移开视线,继续朝前走去。“你还真是胆大,什么都好奇,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都要问!”
“哼,刚才不是你说但问无妨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赵清珩偷偷朝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不甘心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可前面的人却没有理她,径自往前走去,不再出声。
他好像刚刚沐浴过,又换上了一袭月白色长袍,虽然少了白日的贵气,却不失为一位风清云朗的君子。
赵清珩静静跟在他的身后,使劲揉了揉鼻子。
这会儿,萦绕鼻端的扶桑花香终于消失,可另一抹淋着水汽的发香却缓缓飘入鼻尖。
“阿嚏!”
她忍不住又使劲搓了搓鼻子,就在她快把自己红彤彤的鼻子揉散的时候,前面那人终于开了口。
“没有,我没有后悔,你能来到此地,说明你与听语阁有缘,告诉你也无妨。”顾蒙辛双手负在身后,渐渐放缓步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异常嘶哑,仿佛透着些许寂寞与失落。
“我的母亲闺名叫做阿语,这座小楼是我父王为她建造的,听语这两个字也是我父王亲笔题的。母亲嫁来秉王府后,一直住在此处,就算后来生了我和阿姐,她也一直住在这里,从未搬离。我母亲很喜爱这座小楼,生前种了许多扶桑花,有时她来了兴致,便会让我父王在旁抚琴,而她则在花间翩然起舞。可惜好景不长,我十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了,父王极为伤心,便封了此处,只允许固定的下人每年进去照看扶桑花,其他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说到这,顾蒙辛忽然停下脚步,遥遥看向黑沉沉的天际,高高瘦瘦的背影仿佛与这孤寂的黑夜融为一体。
“阿珩,我母亲生前最喜扶桑花,你可知是为什么?”
“咦?”赵清珩正听的津津有味,冷不丁听到这声询问,连忙停下脚步,蹙眉沉思。“是因为它好看吗?”
见顾蒙辛摇了摇头,她又立马改口道:“难不成是因为它的香味?”
“都不是。”顾蒙辛苦笑一声,遥望天边那轮夜月,凤目里浮起浓浓的思念,“我母亲自小身子差,家人曾经帮她请过一名神医,后来她便对医术起了兴趣,拜那位名医为师。再后来,她便喜欢上了扶桑花。她曾说扶桑花花期虽短,却浑身皆可入药,本性可贵,所以她一直很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