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娘,您今日要出去吗?”顾含薰抬起头,细眉微挑,假装惊讶地看着她。
“没错。”国公夫人放下手里的白釉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脸欣喜道:“阿渊刚才派人来传话,一刻钟后,陪我去万崇寺进香。”
“是吗?”顾含薰捏起裙角,静静坐在国公夫人的对面,略略低下头,眼中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轻飘飘说道:“阿渊果然还是听了我的话。”
“嗯?”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女子略含羞涩的嘴角,疑惑地出声问道:“你见过阿渊了?”
“嗯。”顾含薰略一颔首,面带关切地说道:
“这几日含薰见爹娘为了阿渊的事一直愁闷不安,昨晚便自作主张去了柒星院,没想到阿渊今日果然听了劝。”
说到这里,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面色慌张地遮住红唇,迟疑地小声问道:“娘,您不会怪我多事吧?”
国公夫人一脸惊讶地听她说完,虽然心中波涛难平,但面上还算镇定。“你如此懂事,娘又怎会怪你?你是阿渊的长嫂,对他有所关心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顾含薰总觉得国公夫人说出长嫂那两个字时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娘不见怪就好,其实含薰也盼着爹娘一家和和美美聚在一起呢。”
顾含薰迅速掩住眸中的厉芒,美目一转,终是说出了来此的目的,“娘,说来也巧,今日含薰正好也想去一趟万崇寺。”
“哦,前几日你不是刚去过吗?”见丫鬟捧来了遮面的帷帽,国公夫人缓缓站了起来,玉手一指,选了一顶镀着一层金线镶边的帷帽。
顾含薰坦然一笑,从那顶贵气奢华的帷帽上移开视线,镇定自若地回道:“前几日去庙里时,我向住持借了一卷经书回来,这几日抄着抄着却有些不解其意,所谓有惑则心不诚,为了诚心祈愿,我今日原本便想抽空去住持那求解,没成想娘也同路,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去。”
她话音落下,国公夫人捏着帷帽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顾含薰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胸有成竹地移开视线,瞥向窗外,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既然将菩萨搬了出来,她就不信虔诚信佛的国公夫人会拒绝她。
毕竟这五年的经书可不是白抄的。
在秉王府时顾含薰从不信佛,可来了国公府后,每日她都要被国公夫人带进佛堂抄经书,抄来抄去,顾含薰的心里不仅没有住进菩萨,反而住进了一个入了魔的世子妃。
如今这个入了魔的世子妃要开始做法了。
国公夫人沉默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出声同意顾含薰的请求。
毕竟今日带陆渊去庙里,求签只是借口,去见一个重要的人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而这个人与陆渊的婚事息息相关。
陆渊今年二十有七,已经不小了,可他的婚姻大事一直是国公夫人心里的痛。
五年前,直到陆渊怒走北地,国公夫人才知道自己当初犯了一个多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