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蒙辛的长腿第三次碰到赵清珩的裙角时,赵清珩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秉王府难道穷到只剩下这一辆马车了吗?
刚才自己明明听到王府的下人开口问世子,要不要准备两辆马车,可顾蒙辛说什么?
他高高昂着脑袋,直言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你喜欢这辆马车你自己待着不就行了,为何要拉我们一起上来?
赵清珩愤愤不平地瞪圆了双眼,眸中似有火苗高蹿。
还好太子顾戟今日没乘轿,很有先见之明的骑了马,否则真不知道这辆马车里还有没有挪脚的地方。
她狠狠瞪完顾蒙辛,又铁着脸转过头去,继续挺着笔直的小脊梁一动不动窝在马车一角。
真是晦气。
那日要是不与外祖在街上拉拉扯扯,也许就不会引来顾蒙辛这个小魔头,现在被此人盯上,还不知待在金陵的日子该怎么熬。
“我劝你对我客气点。”
就在这时,那个肆无忌惮伸着长腿的人突然用脚尖勾了勾赵清珩的裙角。
听了这话,前方挺得笔直的小脊梁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赵清珩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秀眉微蹙,转过脸来,用力扯过自己的长裙,满脸不耐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对我客气点。”顾蒙辛仍旧斜斜倚靠在小几旁,凤目微微上扬,不厌其烦地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这回,赵清珩总算听清楚了,她嘴角一勾,冷声道:
“笑话!世子,您莫忘了,我只是一介平民,生死都揉捏在您手里,我岂敢对您不客气?”
“嗯,你有这种觉悟还算有救。”
顾蒙辛略一颔首,鼻孔差点翘到马车顶板上去,然后话锋一转,愤愤不平道:“既如此,你为何总是苦着脸对着本世子,莫非本世子欠了你银两?”
赵清珩听完先是一愣,随后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你怎有脸提这个?你也不瞧瞧,你做的那些事能让人笑得出来吗?
远的不说,就先说你这两条腿,干嘛老伸到前面来,没听说过非礼勿碰这个道理吗?
见赵清珩红唇紧抿,眸光带怒,别有一番风情。顾蒙辛不知不觉入了怔,顺口说道:“哼,有时我真恨不得把你这俩眼珠子抠出来!”
谁知,听完这话,眼前的小人儿顿时怒不可遏,果断伸出小脚,狠狠踢了他一脚。“变态!”
好巧不巧,这时,颠簸了一路的马车总算停了下来,隔着窗口薄薄的布帘,传来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和顾戟低沉的声音。
“蒙辛,到了。”
可马车里的赵清珩和顾蒙辛似乎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两人怒目而视,对峙了半响,谁都没有动。
就在顾戟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来章老爹重重的咳嗽声。
章老爹一直待在车厢靠前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故意对身后两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可现在赵清珩已经胆大妄为到对世子动了脚,他便再也不能坐视不管。
“咳咳。”
他略显不在地又咳了一声,淡淡瞥了眼身后这两个怒气冲天的年轻人,略一沉吟,果断扯了扯赵清珩的袖摆,小声劝道:“好了,阿珩,赶紧给世子赔个不是,咱们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