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这时才抬眸仔细打量四周。
马车停在一座宽敞的院落外,一面高高的红色漆墙平地而起,阻隔了外界所有的视线。
她好奇心大起,踮起脚尖,使劲探头朝墙内看去。可除了一排排垂挂着的琉璃玉瓦,什么也看不见。
赵清珩失望地撇了撇嘴,拧眉陷入沉思。
这院落看上去既庄严又显赫,还莫名透着一抹森严,绝非寻常之地。
“怎么?害怕了?”
不知何时,那个讨人厌的世子又跟到了赵清珩的身后,他一脸戏虐地端着胳膊,冷嘲热讽道:“这是皇室寺庙,你这个久居北地的女子怕是从没见过吧?”
废话!
赵清珩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直接跟着顾戟上了台阶。
这会儿走的近了,门楼上的牌匾才清晰映入眼帘。
“万崇寺。”
反复默念着这三个大字,赵清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真的是一座寺庙。
*
跟着国公夫人穿过弯弯曲曲的绿茵小道,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幽静。
可走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到达住持的禅房。
陆渊不禁有些疑惑。
一想到钟云和傅知桓还在城中打探赵清珩的消息,他的心头莫名有些急躁。“娘,住持究竟住在哪里?我还有急事,要不,你帮我去问签?”
前面的国公夫人脚步一顿,回过头对陆渊柔柔一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没耐性?你可听过一句话,菩萨跟前心须诚。你自己求的签,我怎好替你去问?你放心跟我走吧,解签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说完她又朝前缓缓行了一小段,最终停在了一间悄无声息的禅房前,然后转头小声说道:“阿渊,咱们到了。”
陆渊昂首立在这间紧闭的禅房门口,黑眸轻转,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
这间禅房位于寺庙的后方,很荒僻,绿树掩映下的小道上空无一人,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他略一沉吟,低声问道:“人呢?门口怎么连个小沙弥都没有?”
国公夫人听完,脸色一僵,随后掩唇轻咳了一声,低斥道:“阿渊,你胡说些什么,住持乃僧人,又不是朝中官员,为何要找小沙弥来守门?你啊,莫要多问,赶紧进去吧。”
说完,她移开几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嗯?娘,你不与我一同进去吗?”陆渊依旧动也不动地站在离禅房十步远的地方,一脸疑惑地看向脸色不太自然的国公夫人。
“阿渊,我,我就不进去了,这庙里的熏香味太重,我有点吃不消,我去前面的茶室等你。”
可陆渊听完,眉一挑,还是没有上前。
他静默了好一会儿,脸上惑色渐深,“娘平日在府中不是经常去佛堂吗,有时一待便是一整日,这会儿怎么受不了这熏香味?”
额。
国公夫人被他说得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孩子难对付,可她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陆渊这孩子竟然变得如此难对付。
不过让他进个禅房而已,怎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