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赵清珩认命般地沉沉一叹,小手忽动,作势便要从陆渊的怀里转过身来。
可陆渊却用手紧紧按住了她,将她插着雕花小木簪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口,深深抵在那块一分为二的白玉上。
“刘小姐,你错了。我怀里这个女子虽然没有你这样显赫的出身,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而且,世上之事千变万化,无人能够预料,我从不知自己会遇见谁,也从不知自己会喜欢谁。但现在既然我遇上了她,便不会管那些身份地位。莫要说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即使她是国公府的仇人之女,我也会一如既往爱她,保护她,用我的一生去呵护她。因为她是我的心上人,是我倾尽心力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即使与她在一起要历经磨难,我也甘之如饴。”
陆渊这话说得既动人心弦又掷地有声。
在场之人本该闻者叹息,听者落泪,可僵立在原地的刘蓁却紧咬红唇,泪眼婆娑。
她倔强地抬起头,掩住眸中的委屈与不甘,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冷声说道:“好,好得很。陆渊,你既然已有心上人,为何还要来我家说亲,你们国公府当真如此目中无人?你既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再自作多情,此事我回去后定当如实上禀父亲,你我两家的亲事也就此作罢!”
说完,她决绝地提起裙角,飞奔而出,迅速消失在了禅房外。
禅房内又恢复了原先的幽静。
这一回,是死一般的宁静。
就连一直嬉笑怒骂的章老爹也紧紧闭上了嘴。
他目光沉沉坐在小木几旁,无意中想起陆渊刚才的话,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国公府的仇人。
心头忽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故作镇定地捻了捻胡须,睁大双眼,静静打量着陆渊怀里一声不吭的女子。
这会儿细看才发现这女子头上的雕花小木簪很眼熟,身上的鹅黄色长裙很眼熟,就连她胳膊上挽着的包袱也很眼熟。
章老爹眼神一顿,咬着牙狠声问道:“臭小子,我问你,你看见我家阿珩了吗?”
听到这句,陆渊怀里的赵清珩蓦地打了一个冷战,她缓缓抬起头,又羞又恼地小声叫道:“陆,陆大哥,你,你快放下我。”
“啪!”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响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赵清珩心头一跳,立马挣扎着从陆渊怀里跳了下来,转身一看,这才发现章老爹将小木几上的香盒掀翻在地。
“好你个赵清珩,我就蹲了个茅坑,你竟然和这小子搅和上了,我问你,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阿公?”
有有有,必须有!
赵清珩连衣裙都顾不上整理,飞快地点了点头,小脸上一片真诚,恨不得立时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哼,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吗,怎么,心虚啦?”
章老爹怒气冲天,没好气地瞥了眼一旁异常淡定的罪魁祸首,继续厉声问赵清珩。
“说,你这臭丫头是何时背着我与这臭小子偷偷联系上的?你俩约在此处见面究竟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