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渊为了保护赵清珩想的如此周全,再联想起顾戟之前说过的话,顾蒙辛凤眼一黯,心头很不是滋味。
可现在情况特殊,禅房中的那位贵人精神萎靡,情绪不稳,正等着赵清珩祖孙俩进去,此时也不适合打探陆渊的心事。
顾蒙辛紧抿薄唇,快速地点点头,小声应了下来,“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陆渊见他没有异议,又沉思了片刻,忽然摸上腰间长剑,转身朝赵清珩和章老爹看去。
“章伯,你可知里面那位贵人是谁?”
章老爹本不想搭理他,但今时不同于以往。
自己和赵清珩不仅阴差阳错遇见了陆渊,他还知晓了赵清珩的身份,如今为了保命,章老爹也只好暂时低头。“不知。”
虽然他口气生硬,但好歹出了声。
陆渊嘴角一弯,又温声道:“章伯,里面那贵人的身份很特殊,他大权在握,不容易伺候。再加上他最近身体有恙,容易动怒,为了不波及你俩,待会随我进去后,不管我说什么,你们俩都不能有异议。章伯,您能做到吗?”
章老爹一字一句听完,眉头一拧,不答反问道:“听你的话就能保命?”
“没错。”陆渊点点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俊眸轻转,忽然专注地看向一旁的赵清珩。
“你,你望着我做什么?”赵清珩心头一跳,略显不自在地撇开眼。
陆渊深深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怜惜。
“阿珩,你也记住我的话,进去之后一切都按我说的来做,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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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禅房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很大,分为里外两间,中间用一座山水屏风隔开。
住持早已讲完经,此刻正坐在外间的木桌前看禅书,见有人进来,他连忙站起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可陆渊却朝他摆摆手,一个箭步上前,急急挽住他的手,恭敬有礼道:“住持勿要多礼,多年不见,陆渊甚是想念。”
说完,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虽然苍老却精神奕奕的住持,由衷赞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住持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原来是阿渊啊。”那住持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上已有不少皱纹。“你啊,倒是变了许多呢。”
“哦,此话怎讲?”陆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色轻松。
赵清珩来回打量着这两个旁若无人只顾寒暄的人,暗自嘀咕,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是旧识。
果然,那住持听完陆渊的话,反手握住他,温声道:“你祖父以前带你来时,你才这么一点高,如今都长这么高了,怎会没变化?”
原来这住持识得陆渊的祖父陆昭。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怎还记得如此清楚?”陆渊敛眸一笑,眸中似有羞意一闪而过。
那住持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含笑叹道:“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孩子现在能耐了,比起你祖父当年,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住持说笑了,我怎能与祖父相比?”陆渊摇摇头,蓦地收起脸上的笑,一脸正色道:“祖父是陪着先皇打天下的人,我这一辈子怕是都比不上他。”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嗯,还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