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一行人经过小福子身边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小福子心口一松,默默舒了一口气。
等他们走远了,机灵的小福子才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宫袍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拍,直接捧着手里的令牌跑到宫门口的侍卫面前,腆着笑脸问道:“值守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侍卫拿起令牌仔细看了看,挑眉问道:“你是范大人的人?”
“是是是。”小福子点头如捣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守宫门的一般都是五军营的人,五军营实行轮值制度,上百个侍卫轮流驻守,一个月也见不着一张熟脸。据说这个规矩还是十几年前五军营的一个赵姓将军定下来的,先皇和皇上都很满意这种安排,上百名侍卫轮值,谁也不记得谁,宫中的丫鬟奴仆自然也不好行贿赂之事。
可这就苦了小福子,每次出宫门送信都得老老实实交出令牌给侍卫盘查一番,既然不能走捷径,只好面子上装着乖巧些。
还好范大人的名头响,皇上曾给他一块自由出入的令牌,宫门口的侍卫见了这块令牌,多半也不会为难。
果然,那侍卫验完令牌的真假,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还给了小福子,又依循惯例,将出宫的规矩简单讲了一遍。“快去快回,宫门落锁前必须回来。这些你都知道吧?”
小福子立马乖巧地点点头,半弓着腰恭敬回道:“小人知道,小人定不会给值守大哥添麻烦。”
见这小太监如此有眼色,值守侍卫也就不再说什么,大掌一挥,便欲放他出宫。
可小福子的一只脚刚跨出宫门,身后便传来一声冷冷的高喝:
“慢着!”
*
入宫时,陆渊虽然跟在章老爹的身后,但他的双眸一刻也不停地环视着四周。
他的脑中一直重复着赵清珩说过的话。“彦昭王的奸细会不会借机回过北地,特地取来了蛊毒。”
宫中的奴仆很少有机会去北地,唯一去过北地的只有皇上跟前那人,而且顾戟也提过,从北地回来后,皇上的身子才起了变化。
也就是说,皇上中蛊应该是在那人从北地回来后。
如此看来,有机会将蛊毒带到皇宫里,并且成功下蛊的人只有一个。
非那人莫属!
想到这里,陆渊眉头微皱,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可皇上一向信任那人,就连诊病这种事也不避讳那人,自己要如何抽丝剥茧找出证据将他揪出来呢?
就在他顾自想着心事的时候,远远退到身后的宫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侍卫的询问。“你是范大人的人?”
陆渊耳尖,听到这声范大人,条件反射地停下步子,然后缓缓转过身去。
一个穿着宦侍长袍的人正弯着腰从守门侍卫的手中接过自己的令牌,他的侧脸白皙泛红,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头上戴着的帽子昭示着他内廷宦侍的身份。
陆渊眼一眯,眸中戾气顿起。
这个范俨还真是胆大包天,这种时候竟然还正大光明派人出宫,莫不是准备向谁通风报信?
他脸一沉,大步朝宫门口走去,在那小太监将要跨出宫门的时候,厉喝出声,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