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闭着眼,可赵清珩仍被眼前这道炽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更令人沮丧的是,她现在受了重伤,一动也不能动,就算想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最最令人气愤的是,就在自己最需要外祖的时候,他竟然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笔帐先攒着,等伤好了,看我怎么和你算!
就在赵清珩闭着眼气鼓鼓的想着心事的时候,站在榻前的人终于开了口。
“阿珩,你还疼不疼?”
赵清珩一愣,含糊应道:“不,不疼了。”
见这倔强的小人儿躺在榻上始终不肯睁眼,陆渊眸光一深,掀起袍子坐在了榻沿。
“那你还渴不渴?”
咦?
赵清珩心头一跳,眯开一条眼缝,偷偷朝外打量。
坐在榻边的人装作无所觉,气定神闲伸出手,轻叩榻沿。
“我记得昨夜找到你时,你虽然半睡半醒,神志不清,口中却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字。”
“哪,哪个字?”赵清珩眼帘一掀,终于睁开了眼。
“渴。”陆渊停下手指,定定望着她,眸底情绪复杂。“你说你渴,要喝水,可当时我急于出来找你,身边根本没带椰瓢,但你唇干口燥,求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弱,我不忍心看你遭罪,只能四处打量。所幸之前下了一场大雨,周边的树叶上还有零星的雨水,所以……”
说到这里,他故意抿起了薄唇。
心头忽然涌上一丝不安,但赵清珩还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小声问道:“所以你摘下树叶喂我水喝?”
不知何故,提到喂水这件事,原本气定神闲的陆渊一时也有些窘迫。
“我原本也这样想,可那雨水甚少,叶子根本裹不住,一摘下来水珠全都漏掉,试了几次我便放弃了。”
听着听着,赵清珩的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她很肯定,昨夜,的确有人喂了她水,而且那人还喂了不少,当时她喝得津津有味,自然没有多想水是怎么喂进去的。
如今看来,此中大有玄机。
她略显不安地舔了舔红唇,支支吾吾问道:“那,那后来呢?”
陆渊轻扫了眼她的红唇,耳根一热,半边脸都烧了起来。“阿珩,你放心,我已与章伯说定,等皇上病好,便与你成亲。”
这都哪跟哪啊?
赵清珩两颊一红,按住心头的不安,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先告诉我,你,你是怎么喂我水的?”
见她如此执着,陆渊默了默,眸光闪烁。“阿珩,你当真不记得了?”
“我……”赵清珩眨了下眼睛,开始认真回忆。
她只记得那人一开始有些犹豫,可最终犟不过自己,抱着自己的手一紧,似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呀!
她暗叫一声不好,不敢继续想下去,此时只想伸出小手捂住羞红的脸,可这该死的胳膊一动也不动的僵在榻上,如何使力都提不起。
见她这副模样,陆渊心下了然,忙用大掌包裹住她的手。
“阿珩,你可知你连夜回秉王府时,我有多担心你,当我见到你被断木砸晕,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时候,我的天都快塌了,那时我才知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替你去死。”
说完,他摩挲了一下安静待在掌中的小手,坚定说道:“还好,现在你醒了。以后,我再也不要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这一次,我一定要护你到底,神佛来犯,我就杀神灭佛,妖魔来袭,我就斩妖除魔,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算惹来天怒,我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