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俨进帐子的时候,顾含薰正手忙脚乱收拾着衣物,这次她本铁了心要在猎场待足三日,顺便找机会缠磨陆渊,谁曾想意外碰见了赵清珩。
如果只是碰见赵清珩也就算了,可偏偏还遇上她躺在陆渊怀里,这让顾含薰如何忍得下去。
可她虽然一时鬼迷心窍,起了教训赵清珩的心思,却从没想过置她于死地。
要怪就怪那瓶母亲逝世前留下的药,原以为只是普通迷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不仅毒死了拉车的马,还害的老车夫与赵清珩差点一起命丧黄泉。
那姓赵的小医士本来就是贱民,若真死了也无甚可惜,但澄荷说陆渊为了这个贱民在外寻了大半夜,后半夜虽然回来了,却一直守在她的帐中,等她醒来。
得知这个消息,顾含薰又惊又怕,担心了一夜。
她原本以为陆渊看上了这个女医士的样貌,没想到他动了真心,当着众人的面,也不遮掩,就差直接与这女医士同帐了。
陆渊的这份心思不仅让顾含薰惊慌失措,也让她失望。她了解这人的性子,但凡他看上的东西,断没有得不到的时候,五年前虽然在自己身上栽了跟头,但今非昔比,如今的陆渊身居高位,区区一个小医士,焉能让他受挫?
既然他对这小医士上了心,回头会不会仔细调查小医士受伤的原因呢?
顾含薰细思极恐,一想到前几日陆渊对自己的态度,便更加灰心。
于是再待在此处便成了一种煎熬。
万一陆渊将此事闹大,最终闹到皇上面前,那自己便更不好收场了。虽然皇上不知自己的身份,但秉王爷多年前早已撂下话来,他不会再与自己来往,若自己真出事,恐怕他也不会出面帮自己。
想到这,顾含薰更是心烦意乱,她捏紧手里的包袱,面色惨白坐在榻沿上,怔怔望着帐子。
范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一幕。
他眼珠一转,半弓着腰向前行了几步,小声提醒道:“世子妃,您这是在看什么呢?”
顾含薰好似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环抱着手里的包袱,不答反问道:“范,范大人?您来此做什么?”
范俨不动声色扫视了眼她怀里的包袱,沉沉一笑,道:“昨夜陆将军带来的那位女医士出了点事,皇上不放心各位女眷,特地派奴来看一看。”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一脸惊讶道:“呦,怎么收拾上了,世子妃这是要去哪呀?”
知道瞒不过他,顾含薰定了定神,转身将包袱放在榻上,然后故作镇定道:“回大人,刚才府中来了人,说有急事等我回去处理,本来我对打猎就不感兴趣,正好现在天色好,便先回国公府。”
“哎呀,世子妃,昨夜国公府的马车刚出事,您这会儿怎么还敢回去?”
范俨一跺脚,面上似乎染上了一丝急色。
“您不知道吗?昨夜的事都闹到皇上跟前去了,现在陆将军铁了心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猎场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