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问她,顾含薰跪在地上左顾右盼,似是有些犹豫,久久没有出声。
一旁的范俨顿时有些着急,连忙跺了跺脚,大声催促道:“世子妃啊,您还等什么呢,赶紧回皇上话吧!”
顾含薰咬了咬唇,见身后那人始终没有出声,似是不打算否认此事,心一横,挺直身子高声回道:
“皇叔,含薰说的句句属实,那姓赵的小医士的确是赵家后人,赵濂的亲妹妹。”
听了这话,皇上立马沉了脸,他遥遥看向立在顾含薰身后一声不吭的陆渊,厉声问道:“阿渊,此事你也知情?”
陆渊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黑眸幽深,眸底的震惊早就转化成了无尽冷意。
“没错。”他掀起袍子跪了下来,脸上一派坦然。“臣的确知晓阿珩的身份。”
“你既然知晓她的身份,为何不告诉朕,莫非你当真忘了先皇的禁令?”皇上虽然性子宽厚,平时却最不喜被人耍弄,如今得知身边的人骗了自己,少不得又气又怒。
他声音急促,中气不足,说完这句话,喘着气重重咳了好几声,显然被气的不轻。
陆渊挺直了脊梁,一瞬不瞬盯着前方,视线浮浮沉沉落到远处,眸底似有柔光一闪而逝。
“臣并非存心隐瞒皇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起这件事。况且,当时臣着急替皇上寻医,而阿珩的外祖身负绝学,乃世外高人,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们请了过来。虽然阿珩也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触怒皇上,但臣坚持留住他们祖孙俩,阿珩无法,只得听从了臣的意思。臣本想等章老爹治好皇上的病,再向皇上负荆请罪,没想到有人却将此事提前说了出来。”
说到这,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瞧了眼顾含薰僵硬的背影,提高音量,继续不卑不亢说道:
“臣现在深思,也觉得臣之前的做法太不妥当,但这一切与赵清珩祖孙俩无关,要怪就怪臣考虑不周。臣有罪,罪不可恕,还望皇上责罚。”
说完他俊眸一敛,深深埋下了头,俯首趴地,静静等候皇上开口。
瞧见他这副模样,皇上黑眸微眯,转瞬沉默了。
纵使陆渊隐瞒了赵清珩的身份,但有一点他也没说错,那就是章老爹来到皇宫后的确尽心尽力为自己治病,且经过这段时日的调理,自己的身体已明显好了很多,可见当初陆渊寻他的确是为了自己。
“这么说来,不是赵家这丫头主动来的金陵?”
“当然不是。”
陆渊虽然埋着头,却依然一字一句清晰回道:“她原本与外祖在北地生活的很好,只是凑巧被臣找来为世子治病,才认识了臣,后来臣回了金陵,得知了皇上奇怪的病症后,一时心急便派人去北地寻他们,他们不得已才跟着臣的人来了金陵。”
听到这,皇上脸色稍缓,点了点头,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唤陆渊起来,眼前却传来一声冷哼。
“哼,陆将军这话说得的确好听。只不过众所周知,那丫头乃将军的心头好,焉知将军会不会为了保那丫头的命才担下这份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