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知道顾蒙辛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也懒得再与他争辩,语气不耐道:“还有一个病人呢,是谁?”
“是……”
顾蒙辛突然想起了刚才顾戟在富贵楼里说过的话,凤眸一黯,小声说道:“还有一个是真正的病人,也是你最关心的人。你忘了吗,她现在就住在阿渊府上。”
赵清珩身子一僵,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阿珠。
可是,自己先前已经答应了阿公不去见阿珠,再说,如今自己身份特殊,也不适合去国公府见陆渊。
想到这,她紧抿红唇,不安地垂下眼眸,不敢直视眼前这两个与陆渊交好的贵公子,怕他们会发现端倪。
“阿珠的事,我不是早已交待清楚了吗?”
这时,一旁许久不曾出声的章老爹总算开了口,语气镇定,“药方都已经仔细写好交给了陆渊,你们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可,可是……”顾蒙辛皱着眉挠了挠脑袋,还想继续挽留他们,但绞尽脑汁好像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可是什么啊,世子,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祖孙俩吧。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此时再不出城,待会城门就要落锁了。”
章老爹面露不快,一字一句说完,然后偷偷瞥了眼旁边低垂着脑袋的赵清珩,重重咳了一声。
赵清珩心头一跳,自然知道外祖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陆宁舞的玉佩已经丢在了国公府门前,今晚要是出不了城,不知国公府的人会不会追来?
赵清珩深感不安,不敢再想下去,虽然她不相信自己的兄长是凶手,可她实在不愿以这样的身份与陆渊相见。
如果一辈子都不见他,就能藏住自己的身世和他的恨意,那么她宁可做一只缩头乌龟,永远躲回北地。
想到这,赵清珩幽幽一叹,蓦地抬起头来,语气坚定道:“世子,我与外祖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去国公府了,等日后得了机会,我再去看阿珠吧。”
哈?什么情况?
顾蒙辛凤目圆睁,一脸愣怔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毫不迟疑从自己的手里拿走帷帽,然后转身便走。
这丫头不是很喜欢阿珠吗?这回怎么死活都不肯留下来?
他焦急万分,却又不能强留她,只好一筹莫展地看向旁边始终不曾出声的顾戟,小声嘟囔道:“六哥……”
顾戟一把合上折扇,一脸似笑非笑看向那对祖孙俩的背影,高声道:“慢着!”
刚走了两步的赵清珩和章老爹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又转过身来。
顾戟脸上笑意不减,语气却不怒自威,“说来也巧,如今这金陵城中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俩去诊脉。此人身份贵重,不能轻易露面,如今只好劳烦你俩和我走一趟了。”
*
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突然从左侧缓缓传来,提着灯笼站在国公府门前的傅知桓一下醒过神来,朝前照了照。
苍昀驮着一脸失神的陆渊一小步一小步踱了过来,钟云和另一个侍卫各骑一匹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眼里俱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