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辛,你拉我出来究竟想干嘛?”
身着便袍的顾戟斜倚在二楼窗口,摇了摇手中的青柄玉扇,心不在焉地看向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语气沉沉道:“最近为了父皇的事,我的头发丝都快愁白了,哪有心情与你闲逛?”
“嗐,六哥,我自然知道你心情不好,你看你,心情一差,连眉毛都变淡了。”
世子顾蒙辛一身绛紫色长袍,端坐在顾戟对面,一脸戏虐。
他凤眼微挑,满脸堆笑地朝顾戟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一本正经说道:“说真的,六哥,我可担心你了,为了让你散心,我特地将这家富贵楼里最名贵的逍遥酒给你捎了上来。今日我做东,你啊,只管开怀饮!”
说完,手腕一斜,直接帮顾戟斟上满满一杯。
“哼,少来!你这臭小子自己想喝酒就直说,别扯上我!”顾戟斜斜觑了他一眼,语气虽然清冷,可最终还是拎着袍角走了过来。
他收起折扇,掀袍而坐,一股酒香立马扑面而来。
“唉,好人做不得哦。”顾蒙辛见他坐了下来,俊眸微闪,隐隐浮起一丝笑意。
然后长指一掀,轻轻巧巧端起自己的酒杯,不怀好意地在顾戟面前晃了晃,仰起脖子便欲一饮而尽。
这时,一把折扇突然落在了顾蒙辛的手腕上。
“你少喝点,你这身子在北地受了损,这才将养了几个月啊,你又开始胡闹了。”
“没事,六哥。”
顾蒙辛笑意不减,轻轻拂开对面那人的玉扇,昂起头,一口饮尽杯中醇酒,临了还咂了咂嘴,仿佛意犹未尽。
“好酒,果然是好酒!俗话说得好,酒乃药中首。六哥,要想解千愁,何不来一口?”
见他饮酒饮得如此得意忘形,竟然连诗都念上了,顾戟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放下手里的玉扇,也跟着端起了酒杯。
“对了,你怎么没喊阿渊,这种场合怎能少了他?”
见他提到陆渊,顾蒙辛凤眼一眯,状似极不满意地哼了哼,没好气地小声囔道:“谁说我没喊他?他忙得很,从猎场回来后就一头钻进了国公府,整日都不出来,谁知道他在忙什么。”
顾戟听完,轻轻抿了一口白釉杯里的酒,酒气入口,醇香满喉。
他满意地挑了挑眉,然后支着脑袋看向顾蒙辛,淡声道:“阿渊心事重,有什么事也不主动说,明日我与你去他府上看看吧。”
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似笑非笑道:“蒙辛,你也好久没见含薰了吧,正好趁此机会与她见一面。”
顾蒙辛倒酒的手一顿,面带不悦道:“见她做什么?平白惹人生气。”
听了这话,顾戟深深瞧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又浅尝了一口,缓声劝道:“含薰毕竟是你的亲姐,自陆铠死后,她一个人生活在国公府,既要侍奉公婆,又要操持府中事务,肯定很辛苦。你作为她的弟弟难道不应该时常去看看她吗?再说,她与阿渊的事早已过去多年,如今连阿渊都已放下,有了喜爱的姑娘,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