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秉王府门前的时候,章老爹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
多日相处下来,他并非看不出顾蒙辛对赵清珩的心思,可话说回来,正是因为有这心思,章老爹才更笃定,顾蒙辛不会轻易伤害赵清珩。
章老爹也年轻过,自然知道一个男子迷恋一个女子时的心情,虽然顾蒙辛的身份让他很不喜,但与陆渊比起来,秉王府比国公府安全的多。
既然赵清珩这个倔丫头怎么也不肯离开金陵,让她留在秉王府总好过她去找陆渊。
想到这,章老爹总算有了决定,他略一颔首,恭敬有礼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说完他再也不看傻愣在一旁的赵清珩,直接掀袍下了马车。
“阿,阿公,我不要留在……”赵清珩见顾蒙辛三言两语就劝动了外祖,心有不甘,还想追上去问个明白,谁料她刚弯腰爬到车厢口,长裙的一个角便被人用力踩住。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使坏,赵清珩双手撑在车厢的绒毯上,身子不断向前倾,希望借力拽出长裙。
可身后那人就像卯足了劲跟她作对似的,任凭她如何往前使力,他的靴子依旧纹丝不动踩在鹅黄色的长裙上。
这时,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嘶~~”
赵清珩蓦地停下动作,不甘不愿地回过头,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依旧正襟危坐的人,一双灵动的双眸里好似要喷出火来。
“我劝你冷静一点。”顾蒙辛似笑非笑看着她,凤目轻转,流光潋滟。“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完好无整的下马车。”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垂眸看了眼脚下被撕扯出一条细缝的长裙。
赵清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默念静心咒一百遍,使劲按下一巴掌拍到这人脸上的冲动,提高音量问道:“世子,你究竟想干嘛?”
“不想干嘛,本世子只是有点不高兴。我好心好意让你住我府上,难道你不愿意?”顾蒙辛眉头一挑,高昂着脑袋质问道。
“不必了。阿珩担心外祖,要随他一起入宫。”赵清珩垂下眼眸,小心翼翼拽了拽自己的长裙,依旧不放弃自己的决定。
“你是聋了还是傻了?”顾蒙辛忍着怒气直视着她,“你外祖已经说了,他不会带你进宫,况且他说的也对,宫中复杂,你这性子进宫只会吃亏。难道你就不能老实待在宫外等他的消息吗?”
见顾蒙辛就是不肯松开自己的长裙,赵清珩又气又急。
她一下瘫坐在车厢里,皱着小脸喃喃自语道:“你懂什么,我就剩阿公这一个亲人了,如果他再出事,我要怎么活下去?”
顾蒙辛冷冷觑了她一眼,道:“你想太多了吧,你以为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吗?你外祖不过是进宫替皇叔治病,能出什么事?我告诉你,只要你外祖治好皇叔,皇叔定会重赏,到时荣华富贵皆可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嘁,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懂什么?
赵清珩听了,满脸凝重地暗嗤一声。
皇上那病究竟是怎么得的,皇宫里到底有没有奸细,现在都未可知。
就连皇上这么尊贵的人都在宫中遭了暗算,我外祖进宫,岂不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