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讲话之后的1994,改革开放的热浪翻滚,也热辣滚烫地呈现在政治老师的表述中: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
这时候,亦浪就在想,假如我有金手指,穿越到1994,利用时间差和信息不对称降维打击同时代的人,我肯定会成为李巨人那样的人。可惜了,我们大部分人就像香港电影《七人乐队》中“遍地黄金”短剧中三个小白领一样总在茶餐厅碰面,讨论投资之道,从互联网泡沫,再到08年的金融危机,我们总是错过最好的时机。
错过了成为李巨人时机的亦浪,暗自庆幸并没有错过他的三个兄弟。
相识于微末,才有后来的肝胆相照。真是同一条藤蔓结出来的臭味相投的四个臭瓜。
那是1994年,还没到庄稼收割的季节,可亦浪没能躺在父亲怀抱里睡得那么甜那么安稳,因为他已临近初中毕业了。
临近中考前,某个因为停电没上自修课的晚上,亦浪决定约上那三个当时人生交集不多、彼此还不熟悉的臭瓜,决定骑自行车去市区里看看,世界那么大,困不住几颗想要放飞的心。
因为亦浪是在一个县下面的的镇里求学,骑行去到市区至少要一个多小时,带着对未知的憧憬,他们结伴出发了。
由于当时经济还相对不发达,途中没有多少灯光,时常与黑夜中狂奔的卡车擦肩而过,车灯毫无顾忌地打在年轻稚嫩的脸庞上,一行人似乎正在用生命印证顾城诗中所写: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目的地,四个中学生开始漫无目的地穿梭,比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更多十万个为什么,穿过恋人十指紧扣的公园,穿过拥挤的人潮,除了感受到非同类项的无法融入的孤独,正如在疫情期间受隔离的人群,同时也埋下了出去外面发展的种子,外面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但通常人们只看到也只想看到前半句。
其实,孤独一开始都是被人被排斥的,有过更多阅历的人才会慢慢接受它,孤独也逐渐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从属人的孤独,从低维到高维的成长,大概也要经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然后再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转变,才能明白其中真谛。
忽然间,亦浪听到有人在唱流行歌,“曾遇挫折失败,旁人不理我呼哎…”,哀伤的旋律很动人,那些满溢的嘶吼更易让人共情,当时只记住某些句子,等他有机会搜索歌曲并加以印证,才知道是太极乐队的歌《每一句说话》。太极乐队,是港乐早期代表的乐队之一。
看过《兄弟》的亦浪,其实很想为主角泡制一个比较有戏剧性的四兄弟相识情节,偶然性不断叠加,冲突更多激烈,才能让人就像喝了一杯二锅头呛到眼泪流般才会印象更深。但正如好声音的导师教导学员一样,唱歌也应有起承转合的变化,前面感情太强烈浓烈了,会反衬得后面变化不大而变得平淡寡味,写作也要符合此金科玉律,宁愿平淡些,不宜过度浓烈。
如果说李光头因“偷看”事件使自己变得奇货可居,萌生了从商基因;那么,此次骑行千里去市区事件,使四位初中生开了眼界,也因共同经历过此事,心开始走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