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我们这都是高强度的防弹玻璃，子弹都打不穿。”
队长来到后排，盯着玻璃上的脸。
“你们认识这张脸吗？”
燕莺莺把脸埋在顾泓凯的怀里点了点头，颤声道：“认识，这就是王孟……”
顾泓凯脸色苍白，他撇了一眼后快速转过脑袋。
“他现在这样子，是不是……”
“还不清楚，”队长看了顾泓凯一眼，转身对队员们道：“你们5个陪我下车，你留下陪他们，我们下车后，马上关闭车门。”
司机应了一声，来到车门处等待关门。
队长与另外一人冲下车去，一左一右架起手弩，另外四人也分成两组跟在他们身后。
司机等众人下车，一把关闭了车门，并在车内补上一些纸符，紧张的盯着后玻璃上那张恐怖的白脸。
看着依然贴在玻璃上的人脸，司机有些疑惑，车门到车尾的距离很近，为什么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队长下车后，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像是陷入大雾之中，他带着三人谨慎的向车后走去，手弩抬起，随时准备射击。
就在几天前，市总局的副队长李木山给他们送来了一批特殊的装备，说是应付可能到来的危机。
当他们打开武器箱，发现里面是手弩和纸符后，所有人都陷入困惑之中。
尤其是一沓沓的纸符，让他们感觉有些荒谬。
但在李木山拿出了保密协议，并认真的让所有人签字后，这才把最近发生的一些诡异事件告知了他们。
分局的警员们顿时脸色古怪起来，突然有人小声嘀咕道：
“我们这是突然变地狱神探了？”
“不对，应该是黑白无常吧？”
李木山看着没有正形，还在打趣的几人，一瞪眼道：
“屁，你们顶多算个狱卒，要是不当回事，狱字说没就没！”
没有狱字，那不就是……卒？
众人噤若寒蝉。
特警队长名叫梁震，是李木山的同年，两人私交不错，所以知道些弯弯绕绕的消息。
他拉着李木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给李木山点上一颗烟道：“老李，你给我透个底，这事儿是不是还跟安市考古有关？”
上次李木山带队来老城区查封安市考古，这边分局就是梁震带人支援的。
在安市考古，他也见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谓是大开眼界。
前几天又在市局发生了那次刺杀事件，听说被害人也是安市考古的员工，还是某秘密案件的主犯。
这会儿李木山的到来，让他不禁有了些怀疑，难道又是因为安市考古？
李木山夹着烟坐在沙发上，脸上有着疲惫，他沉默半晌道：
“目前还是安稳的，现在只是以防万一，总不能等发生了再来告诉你们吧，也怕时间上来不及。”
梁震一听不乐意了，明显李木山有话藏着。
“什么安稳不安稳的，你都跑到分局来了，说明这种事件有扩大的可能性，你肯定不止来我们老城区吧？”
李木山点点头，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说多了没用，等你经历过一次就明白了，好好准备吧。”
……
梁震端着手弩，小心的向车尾走去。
昏暗的雨幕像是黑暗的深渊，就连手电筒的灯光都受到了影响，仅仅照亮了车子的周围。
往外照去，只有珠帘般的雨幕和黑暗。
从车门到车尾，就这几步的距离，犹如在悬崖上走钢丝，众人步步惊心。
果真像老李说的，经历过一次就明白了，梁震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队友，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自己。
另外一人晃了两下手电动，剩下那人晃了三下。
梁震深呼吸一口，一步跨出，来到车尾，手弩快速瞄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鬼影。
消失了？！
不止是没有任何鬼影，就连从车头方向绕行的另外三人也消失了。
黑暗的雨幕中只有三人的灯光还在，车头那边漆黑一片。
三人背靠背抵在一起，原地警戒。
梁震看着车玻璃微微皱眉，灯光下，玻璃上只有一层白色的东西。
他伸手一摸，触感滑腻粘手，微微用力，刺啦一声，把那东西从车玻璃上撕了下来。
梁震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竟是一张浮肿的脸皮。
脸皮闭着眼睛，软踏踏的摊在手里，嘴角的那里还有个伤口，正是梁震之前用手弩造成的。
“王孟的脸……”
梁震很想把这张脸丢掉，想了想又把脸皮贴在了玻璃上。
以防万一，他咬住手电筒，从口袋中拿出纸符，就在将要贴在脸皮上的时候，那张脸皮突然狞笑着睁开了眼睛。
这惊悚的一幕，吓的梁震一颤，口中的手电筒掉在地上。
扳机的扣动声，弩箭射在玻璃上的撞击声，梁震面前一片黑暗。
他身后的两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道身后传来一声渗人的狞笑，他们连忙调转手电，快速在四周打量。
“队长！”
“怎么了！”
灯光下，车玻璃上什么都没有，那张脸皮已经消失了。
梁震惊恐的捡起手电筒，快速打量一圈，只有掉落在脚下的弩箭，那还有脸皮的踪影。
“刚才，我在玻璃上发现了王孟的脸皮，不过，又不见了。”
三人又背靠背抵在一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梁震突然感觉手中一热，掌心的纸符正在慢慢的化为灰烬。
有一人的后背上，悄然贴上了一张脸皮，那脸皮正瞪着死寂的双目，看着梁震的后背。
……
车内。
特警中留下的那名司机，安慰着顾泓凯两人：“不要慌，我们在车内还是很安全的。”
噗呲，一道纸符冒出青烟，缓缓燃烧。
他熟练的拿出纸符贴在玻璃上，保持着每面玻璃上都有足够的纸符。
顾泓凯用手抹去玻璃上的水珠向外看去，车窗像是被蒙上了黑布，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后玻璃上，王孟的脸皮依旧贴在那里，眼球乱转，带着深深的恶意。
燕莺莺撇过头去，避免与王孟有视线接触。
她目光在车内游走，哪里的纸符冒出火星，她就看向那边，顺带提醒着车内的特警。
她余光一撇，发现前挡风的玻璃上，像是有一团白色的东西。
刚贴上的纸符，噗的一声燃烧起来。
“前挡风玻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燕莺莺缩了缩身子，靠在顾泓凯的身上。
车内的特警看了王孟的脸皮一眼，向驾驶仓走去。
他来到前挡风玻璃处，轻轻擦掉了玻璃上的水珠。
玻璃上，又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副队长……”特警声音颤抖。
嘭、嘭！
两声轻响，玻璃上又多了两张脸。
看着同事那惨白的脸，面无表情的贴在玻璃上，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四周的车窗传来敲打声，前后左右都贴满了人脸，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瞪着眼珠贴在玻璃上。
他茫然转身，四周都是人脸，他们在车内被围着，被看着。
他们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