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他们每一个人的罪行,送到官府都会处以千刀万剐、腰斩齐市、悬首示众等最痛苦的极刑,我们杀之何愧之有?再说,是他们来进犯我们,你们想一想,要是我们今天一个不慎输了,你们的命运会怎么样?辰漏观的命运会怎么样?甚至不远处万家村、李家坳的命运又会怎么样?”
“这样,你们还怕吗?”陈天越说越激动,最后大吼道。
“师兄说的对,他们死不足惜!”万溪最先反应过来,带头大喊到。
“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大喊。
“师兄万岁,师兄万岁。”万海满心佩服,带头大叫,引得其它门徒也纷纷大叫起来,大家叫叫嚷嚷发泄了半天,再看这些尸体,也不觉得恐怖了。
趁这机会,万溪吩咐大家将尸体收拢,并请示陈天怎么处理,陈天想了一会,道:“玄武七宿阵布置完成以后,道观前方弯坳处渐渐形成了相对的地脉阴眼,地脉中的阴气、死气、废气都会被慢慢积在此处。你带人去挖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埋进去,我过几天再彻底将那处地方化为一处阴眼,刚好和观底的玄武七宿阵阵眼阴阳相生。”
“师兄,难道玄武七宿阵还没有完善吗?”万溪好奇地问道。
“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阵法,阵法布置都是遵照大衍之数理,而大衍五十,其用四九,遁去其一,所以任何阵法都不是完美无缺的。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遁去的一,阵法才能灵活变换,避免沦为一个僵死的阵法。”
“好了,有空再详细跟你们说说。你去将观底静室中的于氏三兄弟也拉出来先在那杀了,就算以血祭炼阵眼,然后再填尸体。做完后先遣散其他人,你和万海万溪到这来,我有事吩咐。”
待到天气擦黑,终于勉强清理干净,只是空气、土壤中的那股血腥味却还未散去,萦绕四周。
这时万海和万溪两兄弟已经和陈天在静室中叙话,只要不是主阵者不是有意作祟,旁人在这阵法中只是觉得灵气太浓厚,稍微有点不适应而已。此时万海还未从杀戮的狂热中冷静下来,瞳孔仍泛出幽幽血丝,浑身真气沸腾。
陈天见此,混合真气、法力,以道家真言法门大喝一声:“临!”
一声既出,静室内灵气便如突然被凝固了一样,只有低沉而又震人心弦的声音在万海万溪心中不断回荡,二人心中一切杂念、杀心、欲心皆在这一声中消失不见,心灵澄澈,万物不染,马上进入了深定。
见此,陈天将外面水行灵幻阵重新开启,并到密室门口为二人护法。二人入定甚久,直到子时才相继醒来。醒来后马上就发现浑身真气运行流畅,如臂使指,原来已在不知不觉间打通周身经脉,只等冲开天地玄关,找到相应灵物,就可以筑基了。
他们忘形得意了一会,才过来给陈天施了一礼,道:“多谢师兄助我兄妹,否则我们恐怕会走火入魔。”
“不必多礼,不过我此番也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为了不使你们走火入魔。须知,你们修炼的都是最正宗的玄门练气法,而不是邪道的以杀入道,如万海你先前那种为杀戮所迷,浑身真气沸腾,就已经到了入魔的边缘了,以后一定注意。”
“等下你们回去,吩咐这几天众弟子先不必练功,待心境平复后再用功,以防万一。”
“找你们来,主要是这次盗匪袭观恐怕还没完,于氏三兄弟只怕被人给利用,当了炮灰了,幕后之人应该这几天会趁我们不备杀过来,跟你们俩说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这几天我们外松内紧,我以教授你们功法为名,将你们暂时留在我这,至于其他人,就不要透漏了。”
“你们今晚回去后先处理一下此战后续,县城那里重新派人,总之一切恢复原样,你们要更放松一些才行,向外界宣布我们很轻易的就把这些家伙全杀了。”
“这里有两张阵符,是厚土壁垒阵阵符,在阵法范围内,可以抵挡三次攻击,这也是这个阵法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多抽取灵气,恐怕这个阵法就会崩溃。这次这个敌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似乎很强大,你们要小心。”
“是,师兄,那我先回去万家村安排一下,大哥你就留在这。”万溪听完,说了一声便匆匆出去了。
万溪走后,陈天便与万海在静室打坐,并将外面的水行灵幻阵止歇了下来,只留了观外警戒阵法。如此,直到接近黎明也无事,陈天估摸着那人今天不会再来,便让万海去歇息。万海还是武者,未达到先天之前,熬夜不睡神魂、肉体还是会感觉到劳累的。而陈天自己则依然如每天一样,到观前广场吐纳朝阳紫气。
刚走出观底密室大门,陈天忽觉心中警兆大作,冥冥中一股危险感觉袭上心头,只觉心灵几乎都被恐惧填满。
不假思索,陈天脚底猛然发力,就往密室中退去,此时只见一道剑光如冷电直奔陈天脖子而来,陈天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剑器已近,施展任何手段都已来不及,不得已,在后退过程中,弯腿缩颈,顺势倒地,就往后滚去。
他自忖对这密道熟悉无比,只要能退入密室就能借助阵法灵气压制住敌人,再行反击。
可是他思绪未落,那剑光已矫然而下,直斩其头颅。得了刚才一刹那的缓神,陈天在倒地的瞬间已将老道留予他的霜雪剑握在手中,躺在地下,就是一剑斩出,“锵”,双剑相碰,陈天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中剑器几乎把持不住。
借此力道,他脚一蹬,继续往密室退去。而那来袭的剑器被斩的斜向下飞了过来,在陈天小腿处一掠而过,嗞啦,鲜血泉涌。这时,剑鸣响彻地底密室,内中万海也听见了此声音,只听一阵脚步声迅速赶来。
万海奔出一看陈天受伤,就要往前冲,陈天低吼:“快将我拉进去!”这时剑光又来,万海赶忙一把拖住陈天后背衣服就将其拉入了密室之中。
一边拉陈天一边吩咐道:“注意,来袭的人还没漏面,用的是一柄剑器,等会我将那柄剑器缠住,你趁势用重手法将其打落。”
只是等了片刻,也不见剑器飞入,而此时万海已撕下衣襟,将陈天伤口包扎止血,幸亏只是锋芒掠过,伤及皮肉而未伤及筋骨。
见门外那来袭者沉默了下去,万海道:“那人走了吗?我去看看。”
陈天却不这么认为,他脑筋一转,拉住万海道:“好,你从另外一条密道出去,给我召集人手,以飞鸽通知附近所有村落,严查这几日来到附近的陌生人,监视附近所有道路,见到陌生人就通知我,我就不信他能跑出我这辰漏观范围。”
说得咬牙切齿,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只是他一边说一边给万海打眼色,并朝阵眼石台那边努嘴,万海跟他相处已久,知道他的意思,慢慢走向阵眼石台后面,蜷缩着身体隐藏了起来,就连呼吸也时断时续,这是武当纯阳功中的内息法门,讲究绵绵若存,精兮微兮,却也适合在此灵气中隐藏。
陈天却走过去将水行灵幻阵开启,并喷出一口精血,落到石台阵眼上,瞬间玄武七宿阵星光大亮了一下,同时他在密室之中的故意弄出声音,让人误以为有人通过密室走远。
又过得一炷香的时间,就在陈天以为门外来袭者真的已经走远了时,只听一阵脚步声慢慢踱了进来,笃笃笃笃,过得片刻,才见一位左手拿拂尘,后背剑器,蓄一把黑须的中年道士走了进来。
只见这道士面目清癯,浑身上下利落干净,一袭道袍将其衬托的淡然出尘,宛如有道清修。
走了进来,道士开口道:“在下长岩道友旧友李道士见过小道友,我听闻长岩道友羽化,便过来祭奠一番故人。”
陈天盘膝坐在阵眼石台上,不动声色道:“不请自入,挥剑相向,这难道是祭奠旧友?”
“哈哈,此前只是试探而已。长岩道友一生英雄,若其徒不成器,辱了他的名声,岂不恨哉?还不如成全了我这老友。”
“况且我与长岩道友早年共探武当派道场遗迹,得到数部功法,我们相约,日后若有机会交换共享,共探大道。如今,趁此机会,不如道友将长岩道友遗物取出,我必不叫小道友失望,否则,这地底密室恐怕随时会有意外,还望小道友珍重。”
“你个只会缩着**在暗处偷袭的龟孙,还敢威胁你爷爷,你生下来时你妈将孩子扔了,将胎盘养大的吧。如果我是你爸,当初就应该等你一生出就将你掐死,免得养出你这孽种来。”陈天见其道出来意,便不再虚与委蛇,破口大骂。
李道士一开始听得愣了,片刻间才反应过来,浑身真元勃发,怒吼道:“小畜生,我要将你千刀万剐。”说着驱动法剑就斩来,同时口中掐诀念咒,一张张符纸散了开来,化作火球、水剑、刀枪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