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刚才乌云起来了,然后天边突然飞来了一个小塔飞到越儿掌心,越儿就说要有事留在上面,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这修士越听越疑,担心是什么邪魔外道故意来捣乱,冲上前去,就要质问。
这时,那株大桃树突然树身化出了五官,开口道:“陈果,你下去,带着那位夫人退下去吧,这位小哥是观主安排在这里的。”
这突然出现的五官吓了两人一跳,不过陈果是知道这位桃仙的身份的,片刻就冷静了下来,借口道:“观主?”
不过他转眼就想到了哪个观主,角色一整,又看到了苏越手上的小塔,瞬间就想到了是谁。
于是,他恭恭敬敬朝小塔施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下山的时候,顺带将李氏也带了下去,带回了大寨之中。
李氏一路上摸不着头脑,到了大寨中才问了陈果一句:“仙师,我儿不会有事吧?”
这位筑基修士丝毫不敢怠慢,道:“夫人放心,令郎君非但不会有事,还会有大造化,你且在这等着。”
接着又吩咐六科小吏道:“你们受累,出去告诉大家,等会有雷霆,让大家在雷霆结束之前都要待在屋里,万万不要出来。”
且说这边,苏越手持小塔小心翼翼地等着,而陶翁却开始迅速变化了起来,首先枝干合拢,如一株大伞一样笼罩在主根上空。
接着,他放开了隐藏的元气,只见这里瞬息之间充满了木属性元气,一丛丛花草树木从周围石板地面上发芽、抽枝、开花结果,接着果实成熟、落地,化为泥土。
转瞬之间,又是一个轮回,就苏越站在这短短一刻钟时间,已经轮回了三次,这片区域仿佛时间被缩短了一样,在快速的进行草木的生死枯荣。
这还只是陶翁不经意间散发的气息的影响,如果全力影响,恐怕更大范围的生灵都会受影响。
而天上的黑云酝酿了半天终于化作一道银龙扑了下来。
这道雷霆之龙蜿蜒而下,一瞬间就劈在了桃树顶上,亮光闪动间,天地一片银白,苏越都差点被这雷声震死,幸亏手中小塔发出了一道圆形光幕,将他笼罩其中。
而陶翁,被这雷霆一劈,顶上的枝叶被劈成了齑粉,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
就在苏越思考这是否就是陶翁支撑不住的时候,树干上的那张老脸又出现了:“小哥你不要乱来,不用管我,只要管好周围,不让雷霆伤到周围的生灵就好,这劫数如果让人帮了忙,我几百年修为就功亏一篑了。”
苏越听了,有点不知所措,陶翁又笑道:“怎么?陈观主是个极有主意的,到你这反而不敢拿主意了,我辈修士,面对劫数,非成即死,哪会苟延残喘,你也算半个修士了,今后也会遇到这种问题,何必婆婆妈妈。”
“是!”苏越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后退了几步,不再准备插手。
接下来,雷霆一道道劈下来,每一道都能劈掉一节树干,但是每一次,陶翁又能催生元气重新长回来一截,到六道雷霆过后,仿佛知道了他的把戏,天空中的乌云猛地一收,凝为一团,然后猛地化作炽白的光球向下落来,宛如一颗大日落向人间。
这种煌煌大日谪落人间,摧毁万物的意境让桃花寨所有人都极为恐惧,仿佛下一瞬自己就会死亡,特别是隔得近的苏越,幸亏有阴阳五行塔护着他,又有这么多年生活的磨砺,让这个少年一直强撑着。
终于,这白日落了下来,可在就要落在桃树上时,这株桃树闪起了蒙蒙华光,然后这光华慢慢竟然转移到一旁百米外一株枣树上。
马上,这株郁郁葱葱的枣树竟然化成了桃树的样子,欣欣向荣,朵朵粉色的桃花盛开、绽放,发出浓郁的甲乙木精气。
然后,原先那株桃树却变成了枣树的样子,不但外形像,就是元气波动也一模一样,简直瞬间两株植物换了一个位置。
接着,就见那白日偏了一偏,坠落在了那株刚刚化为桃树的枣树上,然后就见那株树一寸寸被白日吞没,最后深入地底,连数十米深的根系也被烧的飞灰湮灭。
当整团白日消失的时候,地面上有了一个大坑,深数十米,周围都是土块直接烧成的琉璃,呈放射状,如一道闪电被刻在了上面。
慢慢地,天朗气清,晴空万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白日下坠地恐怖感。
而刚才那株化为枣树的桃树又重新慢慢变了回来,浑身枝叶都被雷劈光了,只剩下一杆光秃秃的树干,顶上还被雷劈得焦黑碳化。
这时,手上小塔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恭喜陶翁进阶真君,只是你这造型不大好看,还是给头顶加点绿色吧!”
“观主何必嘲笑我这老木头,我没有观主神通广大,度过元神劫数如探囊取物,刚才如果不是我这最后一道李代桃僵神通,恐怕我又要再死一次了。”
“笨蛋,还不去恭喜陶翁进阶元神真君!”
这时,这声音对着苏越骂了一句。
这时,他这才懵懵懂懂的走到陶翁面前,躬身恭贺道:“苏越恭喜前辈成就大道,得享长生。”
“哈哈,还要多谢小哥刚才看护,老树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枚桃子吧。”
说着,从树干中吐出一枚鲜艳硕大的桃子到他手上。
“陶翁接下来是继续在此潜修呢?还是想去四处逛逛?”
“老树我修行了近千年,好不容易才脱出这树身束缚,当然要四处逛逛了,古人说朝北海而暮苍梧,我也想去看看。”
“至于我这原身,就留在此处慢慢吸纳元气恢复吧。”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小请求,请陶翁考虑一下,武陵府四城,如今只有永定和火桑两城有元神期灵木镇压阵眼,玄武城或白金城没有,我想陶翁到玄武城坐镇,那边近期会有大动作。”
“此小事尔,三日后我就迁移原身到那去。”
“多谢陶翁!”
“观主客气了。”
“苏越,去那里将那株枣树残骸捡起来,足够你用于筑基后的炼器所用了,没事的话就下去吧,你母亲等你等的着急了。”
“是”,苏越躬身回答,然后对陶翁一礼之后走到刚才枣树所在的地方,看到了坑中心竟然还留了一块琉璃色的半结晶木块,马上捡了起来。
然后又向陶翁施了一礼,就下山而去了。
下得山来,李氏和筑基修士陈果早已经等在这了,看见苏越下来,陈果急忙问道:“苏小哥,上面陶翁情况如何了?”
“回禀前辈,陶翁已经顺利度过劫数,成就元神真君,情况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可不能称我为前辈,我了不起当你一声师兄的称呼都高攀了,哪敢当你前辈,你日后就叫我陈师兄吧,日后在桃花寨有事就来找我,我总能帮上一点的。”
“多谢师兄照拂!”
苏越又施了一礼,接着对陈果道:“陈师兄,天色不早,我和母亲也要还家,就此别过了。”
“对对,师兄的不是了,耽误师弟与令母叙话,师弟请。”说完,一拱手,拜别而去。
等苏越带着李氏远去,旁边一位正在候着的少年上前来问道:“叔叔,您干嘛对这少年如此客气,他不过是先天都还未入,这辈子入道都很难。”
“你懂个什么,你知道我刚才在上面见到什么了吗?观主的阴阳五行塔,不论是怎么到他手上的,他都有一场造化,日后前程说不定比我要高的多,如今我还能和他说几句话,等他真正入道了,你叔叔我都不够格凑到他面前去了。”
“这少年有什么稀奇的,很平常啊,也看不出是什么天资之才,观主干嘛要给他一场造化,我的天赋都比他好很多。”
“你有个屁的天赋,有天赋就不要整日不着调了,静下心来修行,每天跟你那群狐朋狗友浪荡,别说观主了,就是我如果不是因为大哥,也懒得搭理你。”陈果训斥了一句,拂袖而去。
“嘿嘿,小叔,我这不是一直在修行吗,偶尔才与我那班朋友去山中找找灵物,放松放松。”这少年一边说,一边凑笑跟上去。
且说苏越,带着李氏到了桃花寨集市,买了几斤鲜肉,又买了两大块腊肉,准备农忙这段时间多吃点肉,又扯了一段花布,又买了许多菜种和一大包油菜种子。
回去的路上,李氏几次张口欲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苏越也看到了,笑着宽慰母亲道:“母亲,不用担心,这是有一位前辈看我有点用处,送了我一场造化,不是坏事。”
李氏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得道:“你自己小心就是了,娘也帮不上你什么,娘可就这么一个依靠,你出了事,娘也过不下去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这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只是有一位前辈平时指点我修行,其他的,就你儿子这小身板,选谁也不会轮得上我。”
李氏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路再无他话,二人回家,吃了一顿好肉。
第二日,苏越依旧早早起来做了早课,他昨晚一直心绪翻涌,没睡好,毕竟,这几日的经历太奇幻了,像话本小说中的一样。
当他做完早课,准备去做早饭时,陈天的声音响了起来:“苏越,你这神思不属,昨晚没睡好?”
“前辈,您就不要笑话我了,任谁有了这几天的经历,都睡不好。”
“行,你自己有数就行,你现在只要安心修行,等你能筑基了,就到辰漏观来筑基,你现在就几件事,你记着,我也没空天天将神念投过来。”
“第一,你就安心修行吧,争取早日进阶先天;第二,好生侍奉你娘亲吧,得空将你家这山头种上几株桃树,就用陶翁给你的那桃子的桃核,那算是一株不错的灵植种子了。”
“第三,你主持,带着周围村民开垦一些梯田,我会将桃园的布置和开垦梯田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你,你照着做就是了。”
“至于那桃子,你和你母亲可以分食,这种灵物是陶翁数百年修行精华汇聚,元气温和,能大幅改善体质,是低阶修行者不可多得的至宝。”
“前辈,我母亲能吃多少?”
灵物一般凡人不能吃,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凡人,一旦吃了,身体受不住元气冲击,要么死掉,要么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变化,比如头上长角之类的。
所以,在学习时,学校都会教授这方面的知识,毕竟武陵山脉如今都在星辰五行阵的笼罩下,地气天星交融,元气日益繁盛,灵物的诞生比以往容易多了。
这也让原本只是打猎的猎户多了一群同行,一些修行了的武者或修士经常深入山林,去寻找灵物,他们称自己为灵物猎人。
不过,武陵山脉有痕迹的灵物早被辰漏观收刮了一遍了,没成熟的都被星辰五行阵保护起来了,他们也只能找到一些近年来新生成的灵物,年份不是很好,聊胜于无。
“能吃拇指大小一块,就足够你母亲无病无灾活到百岁了,不比一般筑基期修行者活的短。”
“哦,那前辈,我服用多少合适?”
“那玩意都是很温和的元气,吃多吃少都没问题,不过你如果觉得多了的话,可以分一小半给那打铁的小子,他有点修习炼体功法的天赋,你可以让他修习《五行炼体决》的前篇《力士卷》。”
“与他结交一下,对你日后修行有帮助,等你年纪大一些,就可以结伴到武陵山脉深处闯一闯,修炼不是闭门造车。”
“以后,我每月五日会将神念投过啦来,你有问题可以直接在早课完后直接问我,平时我不会在,你有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那陈果,我相信,他会尽心帮忙的,如果他还解决不了,你直接去让他找金丹修士或者来辰漏观找我。”
“是,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