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是武陵军,两万,主要是尾随攻击蒙兀军。
另一批是普通精兵,主要是为了占领临安及附近区域。
至于水军,要更忙了,一方面要支援钓鱼城,要庇护襄樊,要防堵临安,还要攻略青岛湾,每一处都需要大批人手。
也幸亏这些年,因为开辟了天竺航线和交趾航线,大批船舶被建造出来,也有大批水军被训练完成,让他们人手堪用。
就在这喧嚣中,苏越三人被编入了到玄武城驻守的大队中,本来苏越也可以拒绝的,但他考虑到自己结丹的机缘,准备去闯一闯战场,毕竟他自修道以来,真正的战斗没有经历几场,严重匮乏经验。
最先开战的是钓鱼城,由从交趾调回来的魏长陵带领两万武陵军,依旧用的上次在襄阳的方式,大军到西金城,然后在此歇息,侦查钓鱼城的局势。
钓鱼城在长江的支流渝江、涪江、渠江三江环绕,此山原为钓鱼山,传闻是一年水灾,一位神人降到这三江环绕之处,钓鲜鱼赈济百姓,神人消失后留下了这高耸的钓鱼山。
此山峭壁悬崖,三江环绕,是从川蜀进入长江顺流而下的要道,也因汲取多个蜀中政权被从汉中进入而灭掉的教训,所以宋廷特意在这里筑起钓鱼城,以锁长江之钥匙,防止川蜀失掉后被人顺长江而下直接灭掉。
也因如此,这里三面环绕大江,筑城又在陡壁峭崖之上,以蒙兀人的能力,一时都难以攻克,即使用上了金帐军往上填也是如此。
魏长陵在这里观察了几天,觉得蒙兀人一时难以攻克,脑精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去敲了川蜀被蒙兀人占据地城池,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何必在这里跟他们空耗,顿兵于坚城之下?
想到这里,他铺开地图,细细看了起来。
想要越过钓鱼城,对蒙兀人的骑兵而言,只有水运一途,否则两岸峭壁悬崖,险关峻阻让任何此类兵种都会望而兴叹。
但是这对常年行走于武陵山区的武陵军而言,只是军资运转不便,但是人穿越而过毫无困难,只要出了武陵山,再穿越娄山就可以了。
想到就做,娄山的地形,武陵府已经绘制过了,只是关于如何行走大军,还没有具体规划。
他在这地图上看了半天,最后在娄山的主峰附近看了看,指向了这里,只要武陵军化整为零,以百人队的形势通过娄山,最后到其主峰之北,靠近长江的地方汇聚,然后就可直接渡过长江,进入川蜀。
而且,娄山附近山高林密,适合军队潜藏,只要机会合适,又可以很快杀出来。
计议已定,他将建议写成条陈,上送到武陵府。
不过半日,武陵府就回了信,让他全权处理此事。只有一个要求,当襄阳陷落,忽必烈沿江而下之后,立马要将这里的蒙兀军驱散,防止他们沿江而下,串为一气,或者死守巴蜀。
得了武陵府的首肯,魏长陵直接将两万武陵军以百人为一队,前后首尾相应,往西而去。
而襄阳的战局比钓鱼城还险,钓鱼城有险可守,可是襄阳不像钓鱼城那样险要,又有上次大战逃回的降兵降卒讲解这里的布置。
忽必烈本身也精通兵法,手下汉人众多,对攻城很有一套,蒙哥又给了他五万金帐军,轮番攻击之下,襄阳很快岌岌可危。
而宋廷这边呢,此时权臣贾似道被绑住了手脚,宋臣内斗不休,对两处的战事,只是支援物资,却并没有足够的重视。
忽必烈唯一担心的,就是那支上次消灭了一万金帐军的神秘军队,他已经探明,这支军队不是宋廷所有,可是是谁所有,他还没查到。
宋廷对武陵府,一向是封锁消息,虽然不干涉行动,但是对武陵府的消息,一直死死封锁,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家边陲兴起了这样一股势力。
所以忽必烈只是驱使一般精兵攻击襄樊两城,而把金帐军握在手中,随时以备不虞。
他也知道,蒙兀贵族对他普遍没有好感,否则就不会是阿里不哥留守和林,蒙哥亲自督军进攻川蜀,只有他,被派来进攻襄樊。
很大程度上,这不是为了突破什么,而是看住宋廷的手脚,不让他们倾力支援川蜀。
如果不是有钓鱼城这个因素,蒙兀人攻下川蜀,顺江而下,他这里却没有丝毫进展,恐怕他就要再度被问罪。
他一直在等待那支神秘军队现身,可是无论哪里都无丝毫动静。
这一日晚间,他正在大帐与心腹议事,忽然之间,帐外忽然大声喧哗,处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声音。
忽必烈和诸人出帐一看,只见无数士卒指着天空,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诸星在轻轻摇动,星辰在持续黯淡,而原本应该隐逸的月亮却出现在天空。
只见随着星辰摇晃,星光渐渐隐没,原本应该如玉盘的月亮却在渐渐发红,微红的月光洒下来,将整个世界都映衬的血红。
无数士卒照了这月光,都不自觉握紧兵器,杀气四溢。
见此情景,忽必烈大惊,叫道:“赶紧叫八思巴大师和郭守敬真人到来。”
不过片刻,两人就来了,实际上,当天象出现时,两人就朝这边赶来了。
两人一作为吐蕃人,一作为汉人,是忽必烈最信任的两位修真事物上的幕僚。
只听忽必烈问道:“八思巴法师,郭真人,这天象是如何一回事?可是有所指?”
八思巴和郭守敬互望一眼,首先是郭守敬开口道:“大王,这天象恐怕应的是天下大劫的到来,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换宿。”
“这也就罢了,如今血月出现,引得士卒人人杀机大增,恐怕要应了人发杀机,如果引得地发杀机,那就是天人合发,恐怕劫数之深重,不下于汉末倾世之危。”
郭守敬说完,看向八思巴。
八思巴开口道:“不仅如此,而且天象混沌不明,原本应该是蒙兀崛起,大王一统天下的天象,却忽然之间变得混沌不明,要么就是有人能遮蔽天机,要么就是有一股新的力量加入了天下的角逐之中。”
“新的力量?两位可知是谁?”
“大王,在下刚才夜观天星,发现一枚星辰从武陵山脉方向升起,直入紫微宫,才有了天象变化,恐怕那股力量就在那里。”
“那里距离襄樊多远?”忽必烈文身旁的谋臣。
身边的心腹姚枢答道:“大王,武陵山脉西起娄山,东至常德郡,北抵长江,南接十万大山,如果从武陵山脉的北境至襄樊,只要渡过长江,距离极近。”
“取地图来,我要看看。”
身边随从拿来一卷大地图,慢慢铺开,他看向武陵山脉,却只看到一座座高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为何这上面都没有标注武陵山脉中有哪些势力?”
“禀大王,武陵山脉虽然地跨多省,但并不是处在要道,以往也没有什么动静,更重要的是,千百年来,这里都只有一些土着山民,也不曾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所以一直以来,不论是我们,还是宋廷,都未对这里有任何关注。”
“罢了,来人,想办法过江去给我打探这里面的消息,只要消息属实,赏黄金百两,官进三级。”
这时,众人纷纷听命,退下,忽必烈独留下八思巴。
“大师,如今,我当如何行止?”
“以我前日对大王的推命,大王当一往无前,只有这样,才能披荆斩棘,占有天命。”
“可是如今是我大哥蒙哥为汗,我若太过出头,怕又步了我父的下场。”
“大王且放宽心,我观大汗,不是久在人世之人,大王目前只需要积累威望,一旦有变,合中原人力物力,夺取天下,不过反掌之间。”
“多谢大师解惑,大师对郭真人怎么看?”
“郭真人天文、历数、水利无不精通,堪称全才,假以时日,进阶元神恐怕不是问题。”
“哦,如此文武全才,不知能否忠心于我?”
“天命在大王,他们这些深信天命之人,一定也会忠心于大王。”
“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天命在我,我就当更为奋起,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大王万胜。”
就在天象变化的时候,天下各处灵脉也在变化,原本喷涌灵气、元气的地脉之中生出了一股股煞气,侵蚀人心。
大派还好一点,他们有传承,有经验,见状立刻启动了阵法,隔绝、收集煞气,保住了平常修行所需的元气。
但是散修就惨了,他们机灵的逃过了灭顶之灾,只是失去了修行的灵地而已,不机灵的,或者直接想镇压的,统统被这些煞气浸染,杀意充塞心灵,纷纷出世作乱。
这就是郭守敬担心的地发杀机。
至此,天地人合发杀机,大劫正式进入了暴烈无比的程度。
陈天也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天象变化和地脉煞气生出,不过好在星辰五行阵范围内还有天地烘炉阵,生出的煞气,被这个阵法直接磨灭为基本元气,反而充盈了武陵山脉的元气。
只是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是否也有此变化。
其实,不论是近一点的交趾,还是天竺,乃至欧罗巴大陆,统统如此,特别是天竺、欧罗巴,大战重新展开,无穷无尽的战争席卷整个世界。
就在忽必烈回营不久,突然,前方传来一封书讯,他打开一看,是大汗蒙哥的谕令,让他做好准备,速速攻下襄樊,准备合兵一处,直取临安。
谕令中言,钓鱼城已被团团包围,蒙兀军已经数次登上城头,攻下这座险城只是半个月的事情,迟不过一个月。
接到这个命令,忽必烈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担任总理黄河以南的汉地事物期间,重用汉臣,让蒙兀人大为不满。
可是他有选择吗?
不用汉臣,用蒙兀人,他们除了放牧和杀人还会干什么?如果杀人就能解决问题,那么当初羯人够嗜杀了吧,结果呢?
反之,他重用汉臣,汉地的赋税、粮草征用屡屡创新高,这也是他能在蒙兀贵族保守派敌视中势力日益壮大的原因。
这时,帐外又有人求见,是八思巴弟子桑哥。
这人虽说是八思巴的弟子,却修为低微,只有筑基期,但是八思巴看中的是他精通藏汉蒙突厥等诸多语言,办事精干,能为自己提供许多便利。
他进来后,忽必烈问道:“怎么样了?那边有何回信?”
“回大王,那边说,确实不知道这支军队的任何底细,唯一可能知道点情况的就是当初孟珙,但是他已死,关键是,似乎有人不希望他说出去,所以他对此事一直讳莫如深。”
“都死了?那那边有收到宋廷任何暗示吗?”
“经过我们在襄樊的密报和在临安的密报对照,应该确实是没有的。”
“那那位长公主呢?能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吗?”
“大王,那位长公主自从大战发起,就关闭了道场,不知道是在闭关还是悄悄来到了前线。我们以前也曾试探过,但似乎这个话题,只流传于那些赵氏修士之间,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往外传。”
“我越发好奇这武陵山脉中是何方神圣了,对了,那边劝降的怎么样了?”
“大王,那人说自己不忍辜负宋廷恩德,难以从命。”
“给他最后通碟,从今日后,我军全力攻城,城破之日,他再想降,可就只是一个奴隶了。”
说完,又对外叫道:“来人,传令,今日卯时用饭,用过之后全力出击,士卒退者杀士卒。将领退者杀将领,有进无退。”
“是”,帐外齐齐应了一声,然后四处奔跑传令。
第二日,蒙兀军果然倾力来攻,无论身份、职务,有进无退,不到伤亡三成不会退出战场。
就这样,三天猛攻之下,蒙兀人几次登上城墙,但都被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