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有求于我？”蜘蛛玩味地问道。
川上济挑了挑眉，像是孩童摆弄自己的玩具般，又按了手上的刑具几下，满意地看见蜘蛛脸上得意的神情收了回去。
“严格来说，沾一点边。”
灰发青年慢吞吞地回答，
“但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看出来了，我真正感兴趣的人是小泉家的魔女。至于你……顶多算个中间组件吧。”
“能用得上自然不错，若用不上，其中的损失我也能够承担。”
“当然，比起两眼一抹黑，神秘测的事情我还是倾向于找个熟人交流的。”
“不过是熟人还是敌人……就看你的表现了呢，我亲爱的君特。”
川上济无高光的纯黑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像是在思考如何拆分自己的猎物，过于瘆人的注视让蜘蛛不禁咽了口唾沫。
“你想谈什么交易？”
“第一，放弃你那无聊的游戏。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的幻术对我不起作用，是因为我身上的某个寄居者。”
“继续用幻术暗杀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直接和我合作，来一起探究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
“第二，既然你这回栽在我手上了……”川上济轻笑一声，顺手刑具拍了拍蜘蛛的脸颊，“你要给我打工。不要求随叫随到，但也得有求必应。”
“可是！！”
金发青年在川上济的威逼下妥协了，
“——好吧，但你得付钱。呃……看在熟客的份上，我可以打七折。”
“行。”
这点川上济倒答应得很干脆，反正现在第三分部百废待兴，光是从被干掉的遗留物身上就搜刮了一大笔资金。短时间内，川上济是绝对不缺钱的。
当然，随便挥霍肯定会被那位先生抓到把柄，但川上济本身就是钻空子的好手，光蜘蛛的佣金这一笔支出，他就能截流不少。
“人数大概多少？范围？对死法有什么要求吗？顺便提一句，不同死法的定价可不一样哦。”知道有钱后，蜘蛛迅速进入打工状态。
“放心，要干的活不会很危险。”川上济说道，“不需要你杀人。”
听到不用杀人后，蜘蛛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你只需要……每周花一天的时间找我，过来后想干啥都行，呆在离我身边不超10米的位置即可。每次见面后，我会把下一周我有空闲的时间发给你。来之前不用通知我。”
蜘蛛的表情更怪异了。
…………
掰扯了半天，灰发青年终于让这家伙相信，自己不会拿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也没兴趣和他发展出一些朋友之外的关系——
见鬼的，这个幻术师的脑回路真是让川上济无话可说。
灰发青年还是酌情抛出了一些情报。
“也就是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同时，你的大脑里寄生着某个能探测你表层思想、从神秘测来的生物。那家伙自称是你的同伴，但是你怀疑他的身份。”
蜘蛛总结道，
“但是那家伙的情报能力又太卓越了，你想白嫖，于是不愿意和他当面对质。同时又发现了小泉魔女的护身符可以将他屏蔽……”
“什么白嫖，我这叫不愿意打草惊蛇。”川上济纠正。
“啊对对对。”
金发幻术师翻了个白眼，
“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希望我带着护身符每周过来帮你屏蔽那家伙，然后你就有时间正大光明地调查它了，同时还能维持一幅置身事外的无辜样子。”
“——总而言之，你真能装啊。”蜘蛛真诚地说。
川上济又挽了个刀花：“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当然干。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那个能协助你抵挡我幻术的东西是什么。”
蜘蛛挑眉，
“顺便提一句，神秘测的一些玩意，我手上也有很多。”
…………
深夜已逝，再度奋战到黎明的波特酒从电脑前站起来，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几个月前，组织发现了辛多拉公司里似乎有一位很厉害的网络技术人员，于是惨绝人寰地把他这名黑客扔过来出外勤。
辛多拉公司派给他的任务，波特酒处理得游刃有余，很快，他的职位便向坐火箭般升了上去。通过了高层的考核，波特酒便能接触一些更高级的技术——
或者说，不仅仅是更高级的技术，而是一整套高级的，成网络体系的技术链！
在黑客这个行业浸淫半生，波特酒很清楚一个新技术从孕育，到诞生，再到实践的整个过程——这中间必然试错无数，凿痕累累。
他不该是辛多拉公司这个样子，他们拿出手的，是几乎没有任何纰漏的，几近完全体的东西。
而市面上，甚至公司内部，完全没有这些技术迭代的痕迹——
“笃笃”，“笃笃”。
就在这时，波特酒的思绪被打断了，他看向窗外，发现是一只白色的鸟在用喙敲击玻璃。从外形看，这应该是一只鸽子。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这鸽子敲击得更带劲了。
波特酒：……
这鸟莫非是在找我？
很难有人类在看见鸟呆在一个触手可及的位置，能忍住不上去调戏一下的……波特酒也不例外。他打开窗，那只鸽子扑棱棱地飞进来，往他面前丢了一张纸条。
波特酒本能地接住。
纸条微微发热，就在波特酒面前，上面浮现出一句话：
【好久不见，亲爱的波特酒，很抱歉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交谈。毕竟，我们都或多或少地被监视着。】
波特酒麻木地看了半天，他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敲代码敲魔怔了。
另外一边还有翅膀扑棱棱的声音，他歪过头一看，发现那只鸽子欢乐地扒拉起他的饭盒，然后把他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搞得到处都是。
波特酒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不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纸条又开始发热：
【好了好了，回神了回神了。虽然这事情挺魔幻的……但想必你应该也经历过更魔幻的事情了。】
【辛多拉公司拿出那么多超前的技术，你难道没有好奇过吗？】
【而且，你应该没有上报组织吧。（手绘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