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青年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盯着天花板。
半晌，他骂了句脏话。
人总会被如影随形的过去追上，就像年轻时射出的子弹总会命中未来自己的眉心一样。哪怕阿马尼亚克背叛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川上济想到他依旧会心里不爽。
或者说，想起来就晦气。
c_I_A目前的指挥人在中东就和阿马尼亚克搅合到了一起去了，大概是那家伙的老朋友。一想到这点，川上济忽然产生了一种把这个指挥人送下去让他们朋友团聚的冲动。
这么一说，目前行动组里有个也从中东过来的欧罗路……
卧底是谁这不显而易见吗？这谜题设置的可谓是毫无挑战性。
川上济叹了口气，吃了颗柠檬糖，他像条猫猫虫似的，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挪出半个身子，把脑袋伸到床头柜处，打开电脑。
【mad hatter，我估摸着欧罗路八成就是卧底了。啧，不过他没有被识别为关键人物呢。】灰发青年在脑海内疯狂call疯帽匠。
疯帽匠回答：【不是所有的敌对方都会被识别，毕竟他们不是故事里的重要人物。】
【啊，那还真是遗憾。】
川上济也没过多纠结这个，虽然他很迫切地想获取人物点，从而兑换更多林星济的记忆，但这件事急也急不了。
而现在，灰发青年还要一大票事务亟待处理。
虽然杀死了那名勾结警方出卖组织的背叛者，成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但剩下的海量合作对象也需要一一敲打。
这是一件极端繁琐的事情。
按理来说，这些事务一般是由情报组那边负责，但情报人员的借调和重建可比单纯的武装力量重组麻烦多了。
事实上，现在这边一个可用的情报组代号成员都没有，灰发青年找了贝尔摩德求援，但千面魔女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当然，这些事情也可以交给同样在A国的其他分部处理。但一般而言，鱼咬了谁的饵料，收益也就会归谁。如果真叫他们来帮忙，大概率会瓜分走第三分部原有的利益。
“所以说啊，要开始干活了。”川上济伸了个懒腰。
先是通过之前交易的细枝末节定位合作对象的名单，然后再靠自己的黑客技术与疯帽匠的协助，获取他们的老把柄和新把柄。
虽然有一部分因为时代久远，确实找不到当初留存的证据。但主打一个我不动敌不知，只要川上济不主动交代，就继续能把那些人唬住。
接着，灰发青年开始和名单上的企业挨个发邮件问候，并隐晦地表示“知道今天警方那边放烟花了吗？如果你不照着做那你全家都会这样”。
整理完名单上所有人的回话，和其中几个敲定了新的交易合同，又和另外一部分定下了几场线下会议后，川上济已经工作到深夜。
当然，还有最后负隅顽抗的几个……
没救了，川上济懒得和他们谈了，直接把这帮人的姓名从合作名单挪到暗杀名单上。
很好，全部都整理完了，完美。
本着“我没睡也不想让别人睡”的原则，灰发青年把这些打了个压缩包发给苏格兰，生怕对方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还用电话通知了一下。
“卡沙夏，现在是凌晨三点。”苏格兰冷酷的语调里带着杀气。
“实际上是2点49分。”灰发青年愉快地纠正，“别忘看我发给你的邮件，苏格兰，里面的任务可要尽快安排上。”
“需要我现在起来弄吗？”
“倒也不用，熬夜对身体不好呢。”
对面的苏格兰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想不通卡沙夏这个熬夜专业户究竟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种话，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啧啧，起床气好大哦。”川上济无奈的摇头。
…………
骚扰完苏格兰后，川上济还是眯了一小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暗杀名单分配给行动组的成员们，只字不提之前情报泄露的事情。
似乎是之前集体团建的震慑力太强，这回所有的卧底都没做小动作，老老实实的把名单里的人杀了个干净。
对此川上济很满意，但又觉得有些无聊。
处理完琐事后，他终于能拿出难得的空闲时间，去干自己喜欢的事。
比如说视察自己的柠檬糖厂。
之前灰发青年可是立下过豪言壮语：他要弄死君度和莫吉托，再炸了第三分部建个柠檬糖厂。
现在第三分部已经炸完了，柠檬糖厂自然不会漏掉。
当然直接在原第三分部的遗址上建糖厂不太容易。川上济就退而求其次，低价收购了两个濒临倒闭的零食工厂，新招了一批人，专门负责生产柠檬糖。
除了柠檬糖外，还有一些川上济偏爱的其他零食：比如说白砂糖拌饭，奶茶泡面，油炸柠檬版天妇罗……
灰发青年溜达过去视察的时候，公司的高层正在开会议。
零食工厂之前的元老和新上任的cEo（川上济随机选了一名幸运的外围成员），正吵得唾沫星子直飞。
“绝对不行，按照目前的配方生产，公司绝对会继续亏损！”
“要求就是这样。”董事长面无表情，用念稿子的语气捧读到，“你们只负责生产即可，销量和资金流的事情不用操心。”
【请不要把我当董事长，请把我当甲方.jpg】
对面的元老气得胡子直翘，他啪得一下子把几张配料表拍到桌子上：
“这根本不是糖果应该有的原料配比！特别是柠檬糖！你看看这个甜度和酸度！好吃的糖果根本不会这么做！”
“其他的一些零食就不用说了，这真是食物吗？这真是人能吃的东西？哦，上帝保佑！撒旦在世都不能发明出更邪恶的料理了！”
“按照我们的配方表生产就行。”董事长继续捧读。
“但是这样会亏到裤子都没有！”
“不用操心，按照配方表生产就行。”
……
这复读机似的对话把川上济逗笑了，他拍了拍巴掌，缓缓走进会议厅，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好。”
灰发青年露出懒洋洋的微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公司目前最大的股东，对你们目前在争执的配方表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