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苏晴,凌川便大步向杂物间走去。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苏月面色发白的犹如暗夜里的幽灵,她气息微弱的倚靠在墙角里,整个人浑身都冒着血腥味,脸上的血已经干涸,贴在那里像从苏月身上长出来到新皮,看上去像个吸血鬼一般瘆人。
苏月听到门板上的动静,金属与金属间的碰撞让她头皮发麻,凌川拧开了房门,一眼就从黑暗中望到了墙角里的女人。
步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苏月感受到大山般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冻的她呼吸都是困难的。
凌川一把遏住苏月纤细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无数的力量汇于手腕。凌川握住苏月的脖子,好像一使劲就能掐断似的,那颗面如死灰的头在凌川手上用力挣扎,苏月极力的想要鼓及,可气管被凌川捏的死死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他亲手剥夺。
我要死了,我要死在我最爱的人手上了。
苏月眼眶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流过脸颊,流过凌川的手腕。
“谁给你的胆子动苏晴的?”
他对着苏月怒呵,语气里充斥着审判,责问。他的眼睛里透露着血丝,下一秒就要把苏月吞噬。
苏月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却依旧毫无作用,又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把她推向刑台。
她好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恨苏晴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每次都要置她于死地,她更恨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苏月的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力气慢慢消耗殆尽,她不挣扎了,双手自然垂落,任凭凌川掐着她的喉咙谩骂她。
凌川眼里的怒气任就火热,她要苏月给苏晴偿命,要她生不如死,要她永远也别想逃出他的掌控,他对苏月变态的控制欲已经到达了无可救药到地步。
看着苏月在自己手上一点点咽气,自己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他松开了手,苏月不能死,她凭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她犯下了那么多罪,她害的苏晴没了耳朵,她如此心狠手辣,她这个贱人不能这么痛快就死了,他要苏月生不如死的活着。
凌川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松开了掐住苏月的手,女人的脖颈已经被掐的通红。脸涨的白里发紫。
苏月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本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凌川手上,没想到他竟然松手了,看来他不想看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怎么不挣扎了?”
凌川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伸出右手掐住她的下颚。看着她如今消瘦的脸颊,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陌生。
苏月方才喘过来气,她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抬眼看向面前高贵冷艳的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如今你想拿回去也好,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她要用她的命,偿还他的恩情。
凌川被苏月的一番话说的一头雾水,以为这女人一定又是想了什么新的招数在骗他。
“你想两清?我告诉你苏月,不,可,能,我要你这辈子都生不如死的活着直到老死。”
“哈哈哈哈哈”
苏月听着凌川的话不由得觉得可笑,连带着嘴里的血都笑了出来,她一口吐掉了嘴里的血液,伸手擦了擦嘴角,眼神迷离。
直到老死,真是太可笑了,谁给她过机会让她活到老死?命运吗?还是眼前这个一心只想让她痛苦的男人。
“可惜啊,要让凌总失望了。”
凌川不明白女人的话,只觉得她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她一惯是这个做派,撒谎这件事对这个女人来说简直犹如呼吸般简单。
“你又在发什么疯?”
苏月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那么脆弱。她已经做好了被凌川架在火上折磨的准备。
左右不过是欠他的,她还就是了,只是她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凌川会变成如今模样。
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救自己于危难中的人现在却巴不得她死,苏月的心好疼,紧跟着连灵魂也痛了起来。
曾经她心里最温暖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最深的伤痛,苏月想了想,她不爱凌川了,就这么一命偿一命也好,这样就两清了。
“凌川,我们离婚吧,离了婚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我只是不想墓碑上有你的名字。
凌川觉得苏月一定是疯了,如今这个场面,她居然想跟他离婚,他倒要看着这个女人这次又要耍什么手段。
“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你当着众人的面跪在晴儿面前给她磕三个头道歉,我就同意离婚。”
苏月听清楚了凌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让她给自己的仇人,给陷害自己的人道歉。
她是欠凌川一条命,可她不欠苏晴的,反而是苏晴,苏月一想到她没了的耳朵,顿时后悔当初咬的是耳朵而不是脖颈,真应该一口咬死她。
她苏月就是死,也断然不会给自己的仇人磕头。
凌川从苏月的眼睛里看出了不愿,他伸出手掐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掐断一般。
“你不愿意?你有什么资格不愿意?当初那场车祸死的人应该是你。”
苏月猛然想起来那场沉睡在记忆中的车祸,因为那场车祸自己嫁给了凌川,因为那场车祸苏晴成了三年植物人。
她是对不起凌川,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要挟她跟自己结婚,可那场车祸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在她身上。
“凌川,我说了,那场车祸跟我没关系。”
苏月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解释了,可凌川从来没有听过。
凌川被她弄的不耐烦,甩手走了出去,他现在一看见苏月惺惺作态为自己辩解的模样就恶心。
“把她关在这里,谁都不许看她。”
凌川一声令下,整个医院里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整整两天过去了。
苏月躺着的角落久久没有动静,让知晓这件事的人以为里面的女人已经死了。正想着要不要开门看看,但迫于压力依旧没有人愿意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