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回到了家,朝苏月房间里走去,房间里没有关灯,苏月倒头就睡了。睡得很沉,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阿雅简单替苏月收拾了一下,掖上了被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灯。
苏月睡了个大觉,昨晚睡的迷迷糊糊,一清早才发现太阳已经如此高。
手机里的静音解除,弹出来一堆消息。
和99+的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苏月皱了皱眉拨了回去。
“喂,秦助理,怎么了?”
转头一想一定是凌川的事,却没想直接就是凌川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玉,我想见你。”
苏月的心咯噔一跳,眉头紧锁
难不成,昨天的话让他听到了?他不是在昏迷中吗?
“好。”
苏月爽快的答应道,没办法,再怎么不愿意也是他奋不顾身救的阿宝。
车子没有直接开往医院,而是先拐到了警察局。
苏月摘下墨镜,汪助理已经早早就在那里等她了。
“沈总。”
“怎么样了?”
“子弹正中心脏,当场死亡,现在人已经凉透了。”
“好,带我去看看。”
汪经理愣了一下,虽说已经死了,可毕竟死的难看。
“沈总请跟我来。”
警察局里有专门的停尸房,就安置在监狱的旁边,每当一个囚犯死了,就抬过去,倒也省了麻烦。
这里的停尸房味道恶臭混杂,腐肉,血腥,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在一起叫人靠近都不想靠近。
苏月走到了门外,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那股恶臭。
这可比她待过的太平间条件差多了。
门口的警卫看了她旁边的汪助理一眼,便会意的带着这出尘的女人进去了,一路上不自觉的回头,总觉得这闭月般的女人与这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尸体是前天晚上送过来的,就停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蒙了一层厚厚的白布。
苏月想都没想抬手就掀开了那白布,露出下面一颗皮黄骨瘦的头颅,上面还残留着灰尘和血渍。
死了两天,嘴唇却还是如此红润,苏月看了看这个男人,定神绕到他头顶正前方,弯腰看看了。
只见那不算茂密的头发下面,若隐若现着一根细小的银针。
果然。
苏月抬眼,问站在旁边的警察。
“这尸体,有人验过吗?”
警察摇了摇头,这里都是停放死囚的地方,像这种人死了一般直接就送到火化场火化了,哪里会有法医来这种停尸房。
苏月没再问,而是对着汪助理说。
“查查他在监狱里的时候都见过谁。”
“沈总,你的意思是。”
见两人都云里雾里,苏月这才肯将真相道明。
“李昌德这个人我查过,虽然讲义气,贪财好色但也是个极其胆小如鼠的人,不然当初怎么可能在苏永辉回国重新创业时没有继续跟随他,而是选择另一个稳妥的工作。”
“可想而知他也是个惜命的人,一个贪财惜命的人,不顾一切硬要与沈氏作对,还在刚进监狱就莫名其妙疯了,一夜之间连杀三个狱警越狱,呵”
苏月轻笑,对着那才反应过来的警察说道。
“警官认为就凭借着他这弱不禁风的老骨头,能杀你们三个身经百战的狱警吗?”
答案可想而知。
当下谁都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李昌德发了疯,而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或者说
李昌德发疯也是有人算计好的。
“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先别急。”
苏月沉声,她话还没有说完。
“李昌德脑袋上的银针,应该就是幕后主谋下的手,你先去查查这银针的来头。”
用银针封住一个人的意识,天底下可没几个人会这种损招儿。
若不是苏月之前一直在林诏身边耳提面命,治病中医结合,每天不知道被林诏扎多少下,她或许还真瞧不出这银针的妙用。
“是。”
汪助理二话没说,立刻便钻出了停尸房,这味道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沈氏一个女儿家是怎么忍的。
苏月也没什么要看的了,毕竟她也不是专业人士,冲警察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这位警官再看他一上午了。”
下午就要把尸体转移,这么个污染瘴气的地方可不是查尸的好去处。
“沈总您客气了。”
送走了沈玉,警察也抹了一把汗。
“这哪里是女人,分明是超人。”
……
李昌德的尸体查看完了,苏月才肯拐去医院,她一路都在想。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她。
苏晴?
不可能,那女人蠢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心机。
凌川?
不可能,分明是他舍命救的自己儿子。
到底是谁……
没有半点头绪,苏月便来到了医院。
凌川的病房在大楼顶部,一处极其安静的房间里躺着面色消瘦的男人。
苏月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她知道凌川定然是在等她,不然也不会门口一个保镖都没有。
越想,心跳的越厉害。
苏月自许自己对凌川已经爱恨相抵了。
可一想到如果凌川真的认出了自己,她真的就能坦然面对吗?
那可是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苏月不知道,越想越不知道……
烦!
“沈总,既然来了,干站在那里做什么?”
屋子里一声沉稳的男声传出,是比以往少了些凌厉。
破罐子破摔吧
苏月推开门,却发现门并没有关上,一直在半开着。
怪不得…他知道自己来了
苏月慢慢的走进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凌总。”
苏月站在他的病床旁,将自己提前安排好的水果盒子放在了凌川的床头。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早日康复
凌川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显然不是苏月的字迹,不由得有些失望。
“多谢。”
“是我谢谢你才对,凌总若不是你舍命救我儿子,你也不会躺在这里,成现在这……”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苏月瞧着他四肢打上的石膏,苍白的石膏,苍白的脸,苍白的头……
唯有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是他身上少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