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灵汐看着手机里贺彦北的名字，半天没拨出去。
她想问贺彦北，当初贺彦南死时，火化的骨灰里有没有发现金子。
但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直到回到队里，看到面色阴沉的裴澈，灵汐才心虚的收起了手机。
“灵汐，来我办公室。”
生硬的语气，全名的称呼，都在证明裴澈此时很生气。
“哦……”
灵汐冲担忧的众人摆了摆手，跟在裴澈身后走进了组长室。
裴澈坐在座位上，冷眼看着她。
“说。”
“说……什么？”
虽然平时灵汐对他蹬鼻子上脸，但裴澈生气时，她还是本能的会怕。
“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提前报告就前往凶案现场！”
“碎尸现场是你该去的吗？没看到田恬都没被派过去吗？”
“这种特殊现场，不是谁都能去的，还嫌自己心理素质好是吧？”
裴澈第一次劈头盖脸的数落灵汐。
他刚和楚之归聊完，出门就发现灵汐不见了。
看到陆星的留言，他气的血压都上来了。
灵汐本就共情力太强，容易情绪化。
还瞒着他去碎尸现场，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她就彻底和这个行业再见了。
灵汐被说的满脸委屈，咬着下唇不说话。
但水汪汪的杏眼里，满是不服。
“有话就说，别憋着。”
裴澈发完火，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
灵汐深吸一口气，正色的看着裴澈。
“裴组长，你说我出勤没报告，是我不对，这个我会写检讨，以后不犯错误。”
“但你凭什么认为特殊凶案现场，女的不能去？”
“就算你的初心是为了保护我和田恬这样的女同事，但工作不分男女。”
“刑侦这个行业也不分男女，那有什么事情是男的能做，女的不能做的？”
“你当初刚转正，还不是被楚队带着去看了贺彦南的死亡现场？”
“裴澈，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你保护的。”
“如果你一味地保护我，不让我参与凶险的案情，我永远不会成长。”
“我永远是那个只会同情别人，自怨自艾，却束手无策只能依赖你的废物。”
灵汐一席话说完，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很清楚，重活一世裴澈想不予余力的保护她。
但她不想像上辈子一样，做个依附他人而活的废物。
她想和裴澈一起前进，想努力追赶他的脚步，成为他的后盾而不是累赘。
裴澈没想到，灵汐会想这么多。
看到她脸上的泪，心里的气顿时也没了。
“委屈了？”
“你看不起我。”
“没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
灵汐扭过头不看他，甚至躲开了他想要擦眼泪的手。
裴澈的手僵在半空，哑口无言。
他走向前，轻轻地扳正灵汐的小脑袋。
“灵灵，你说的对，我会忍不住保护你，但这是我的本能，改不了。”
“可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出现过太多受不了残忍现场，导致心理障碍最终离开刑侦行业的人，不论男女。”
“你有多热爱这份工作，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想你逼自己太紧，想让你循序渐进，你能理解吗？”
灵汐低着头，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但你以后不能这么武断，我自己受不了会说的。”
“好~那还生气吗？”
“你……还生气吗？”
听到灵汐蚊子般的声音，裴澈失笑。
“小哭包眼泪一掉，我就只剩气自己声音太大，吓到你了。”
“我没哭……”
“是是是，没哭，那灵警官出去一趟，都有什么收获，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