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明月二人沉默良久,他才开口,“你与那洪依依,是何时认识的。”
“昨日,她的马车坏了,便搭了我的马车去的寺庙。”
镜明月点点头,“她的身子骨从小就弱,宫中的宫医都看不出是什么缘由,洪大人也为此费了不少的功夫。”
提及洪依依的病情,白念念眸子微垂,“她的药方没问题,是有人不想让她的病好,在她服用药后,又让她吃了别的东西,将药效给吞噬了。”
“果然,还是你心细,”镜明月感叹一声,“孤前两日与洪大人提过你,但他并不是很想让你替洪依依查看病情。”
白念念并不意外,自己现如今的医术在整个宫里都传遍了,可谁又真的敢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废材来诊治,更何况还是洪飞。
“他与父亲闹过些口角,想来是不便开口同父亲要人吧。”
“你是不是打算,查清楚是谁不想她的病好。”
白念念并未否认,“是,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必再麻烦殿下。”
“嗯,今日便别回白府了,去东宫吧。”
话落,白念念蹙眉,不解的看向镜明月,“殿下,即便你我二人有婚约在身,可我未与殿下完婚,便住进东宫,是不是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的,你之前扮做无忧在东宫住了这么久,这城中也无人不知,”见她还在犹豫,镜明月幽幽提醒她,“这两日白府挺热闹,你若是不想研究炼丹被打扰,就去东宫,我已与父皇母后说了。”
白念念猛然想起什么,随后嘲弄一笑,对啊,她怎么忘了,白舒雨要与成王大婚,这段时日的白府确实够热闹,自己若是回去了,免不了还得同那些人做些表面功夫,可她不想。
“那还是去东宫吧。”
两人刚走入城中,东宫的马车便停靠在路旁,见二人来了,御伍走上前来,“殿下,娘娘。”
“嗯。”
镜明月点头,随后示意白念念上马车。
毫不知情的岁瑶二人对视了一,马车向前驶去,御伍走到他们身边,“娘娘明日过后就要入宫炼丹,殿下便与陛下说,让娘娘暂时住在东宫,这段时日便由殿下送娘娘入宫炼丹。”
岁瑶豁然开朗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她说着,拉起景辛跟上马车,“正好咱们也去瞧瞧东宫长什么样。”
看着二人笑着交谈,御风的目光落在景辛身上,注意到御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又急忙将视线挪开。
御伍低低笑了两声,凑到他身旁,“怎么?就因为人家咬了你一口,就打算记人家一辈子了。”
听着他欠揍的语气,御风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她们是娘娘的侍女,自然要看顾好,不能让她们出事。”
“是吗。”御伍压根不信他的话,人家两个丫头好歹都是二级橙环,哪是那么容易受伤的。
马车内,听着外头人的议论声,白念念冷笑一声,“看来是挺热闹的。”
镜明月抿了口茶,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嗯,不过这京中,又传出些,关于白舒雨,不是很好的话。”
白念念放下帘子,转头看向他,“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看着少女,“看到她得以攀上高枝,自是有人不乐意了,不知从何处传出,当初宴会上的闹剧,其实是白舒雨自导自演,为的就是爬上皇子的床。”
“自导自演?”白念念说着,哼笑一声,“倒也算是吧,不过当初在场的皇子,也不是只有成王啊。”
知道她意有所指,镜明月眯起眼睛笑了笑,“这就得多亏了,孤那一直被人口口相传的活阎王名号了。”
“他们说,白舒雨之所以不敢将主意打到孤的身上,是因为此事如果换做是孤,孤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杀了。”
白念念不禁笑了起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确实是殿下做得出来的。”
看着她明媚的笑意,镜明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那也不一定,若是换做是你,孤可巴不得赶紧将你娶回去。”
他这直白的话,让白念念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回到东宫白念念才发现,镜明月是早打定了主意要要自己到东宫来,否则,也不会提前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
“我住落竹轩就好了。”白念念看着眼前的寝殿,有些为难的开口。
“你日后是东宫的女主人,住在西院主殿是应该的,此地离落竹轩不远,想要炼丹也不麻烦。”
然而,岁瑶很是自来熟,已经迫不及待的踏入殿内瞧了起来,过了半晌才走出来,“小姐,这宫殿很好啊,住起来肯定舒服,太子殿下定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你就住这里吧。”
瞧着眼前的丫头冲着自己眨眼撒娇,她无奈的摇摇头,“那便住这里吧,”说着,她转头看向镜明月,“多谢殿下。”
“嗯,你先住着,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孤再让人去改。”
白念念偏过头,扫了一眼后,笑道:“不必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二人沉默,她思忖片刻才开口,“殿下,臣女还需要再确定炸丸的炼制方法,便不留你了。”
少女低着头,并不看自己,镜明月定定的瞧了她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转身往外走,只叮嘱御风留下。
岁瑶同景辛去侧院收拾住所,御风便也陪着二人去了,独留白念念一人在涵月殿内,她在殿中走了一圈,陈设倒与自己那琉璃院很像,但用的家具都是极好的,她走到床榻边坐下,手不自觉的抚了抚,很柔软,并不扎手。
她阖眼靠在床头,久久没有动作,直到宽大亮丽的殿中,回荡着一声轻呼,“绿鳞。”
蛇戒闪出一丝光亮,绿鳞顿时出现在她眼前,注意到周围的不同,先是环视了一圈,随后才转头看向她,“这是东宫。”
“嗯。”
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这宫殿陈设,居然还是按照你琉璃院的样子来的,”他笑了笑调侃,“看来你家美人殿下,是迫不及待的想娶你回来了。”
白念念抬眸瞧着他,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绿鳞收起玩闹的心思,将桌旁的椅子施法引了过来,随后坐到她对面,“念念,那罗大师的话,可信吗?”
闻言,白念念的手指攥紧,良久没有给他答复,绿鳞也只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继续自言自语,“他那符纸虽然确实不是凡物,但万一算的不准呢,是吧。”
“可信。”他的话音刚落,白念念便平静的点了下头,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绿鳞还总觉自己是幻听,可看着她紧抿的唇,一时间欲言又止。
他猛的站起来,在殿中踱来踱去,“怎么会这样呢,你明明就只是个女子,这天煞孤星,按理不应该是落到你头上啊。”
“你这一没杀人,二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命格怎么就选中你了呢。”
余光瞥见白念念兴致缺缺的垂着头,他走上前蹲下,张嘴顿了许久,似是在组织语言一般,最后用扇子拍了拍她的手,“念念,这左右也只是个命格,你别太在意,事态发展是人为的,不是光靠一个命格,就能摧毁一切的。”
瞧着他紧皱眉头,担心自己的模样,白念念突然笑了,“放心,我还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也不确定她究竟是强撑,还是真的释然,绿鳞嘴角抽了一下,随后坐回椅子上,“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白念念挑了下眉梢,但转眼又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还有十三日,便是月中了。”
知道白念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绿鳞问,“你炼炸丸,需不需要我帮你。”
“需要。”
见她这一次居然如此果断,绿鳞都愣住了,“念念你受刺激了。”
白念念瞪了他一眼,“炸丸需要灵力辅佐,我没有灵力,所以需要你帮我,而且你的灵力醇厚,炼制出来的炸丸,威力也会更强,我需要在十日内,将炸丸炼出。”
“十日?”绿鳞不解,“这不是还有十三日吗,那之后的三日,你要做什么?”
白念念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他,“蜉蝣果虽是毒果,但也是神果。”
她并非无故提及蜉蝣果,绿鳞眯起一双蛇眸注视着她,那日取得蜉蝣果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她让自己来保管,而蜉蝣果此刻,正存放在蛇戒内。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