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得知皇后晕厥后,镜明江易便暗自让人将消息传入天牢。
即便镜明月入了天牢,也无人敢怠慢,周遭环境十分安静,他坐在床榻上,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
镜明江易此刻要的,就是自己慌乱,父皇即便再无情,也不至会不管母后。
就算心中自我调节,可不知道皇后的情况,镜明月还是难免担心,两只手交握着,手心全是汗。
预行止他们已经来了消息,正押着人在来的路上,可镜明江易既然做到如此份上,必然会派人阻拦,孤在这天牢内,也得不到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镜明月。”
听到这个声音,他猛然抬头,看到是乔装进来的白念念,他急忙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白念念转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镜明宴,随后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他,“天牢阴暗潮湿,这些你拿着,这里头还有丹药。”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钱来扶着走进来的镜明宴,他倒也不意外,看着白念念塞进来的东西,眉头微蹙。
“你照顾好自己就行,这里即便是天牢,他们也不敢怠慢我。”
“那也不行。”
“对了,母后晕倒了。”
白念念点头,“我知道,”她拍了拍镜明月的手,“你放心,来时我已经去瞧过了,母后只是思虑过度,太劳累才会晕厥,只要好好休息就行,她那里我也安抚过了,预行止那里我已经知道了,我让万里去找他们,你等我,我一定能救你出来。”
“你千万别冲动,”镜明月拉住她,“如今宫外只有你一个人,成王一直想对付你我,更何况还有一个白舒雨。”
“喂,镜明月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啊。”绿鳞不知何时出现,背靠着牢房大门,偏头看着他。
看到他,镜明月便上火,“你明明知道如今危险,为什么还让她出来。”
绿鳞一噎,“这,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念念抽出手,“镜明月,若是你出了事,我才会真的出事,所以我必须救你出来。”
她与镜明月对视片刻后,转身往外走,“绿鳞。”
二人走向门外,镜明宴看着他,随后轻笑一声,“皇兄,你的眼光,果然不错。”
镜明月看着他,“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镜明宴仍旧在笑,可笑意却意味不明,“皇兄放心,你还在呢,我当然不敢,但你最好是祈祷她能救你出去。”他笑的眉眼弯弯,却暗带刀锋。
“镜明宴。”
见他动怒,镜明宴急忙后退,“皇兄别动怒啊,她如今还是我皇嫂呢,不过你可千万别出事哦,毕竟像皇嫂这种聪明机智的小白兔,换谁应该都会喜欢的。”
镜明宴说完,不待镜明月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但在走入昏暗甬道时,却还是不自觉的抖了抖。
看着二人离开后,镜明月沉静下来,转身坐到床榻上,看来边境的事镜明江易是知道了,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想除了自己。
若是猜的不错,这些消息是他传出去的,而接下来,就是涌动百姓,逼父皇处置孤了。
白念念坐在马车内,看到走出来的镜明宴,淡淡开口,“你的腿看来恢复的不错了,不过这件事,你还是少掺和,镜明江易现在就是条疯狗,逮着谁都要咬两口的。”
“皇嫂,即便我躲着,他也不可能会放过我的,毕竟我对他而言,也是有威胁的。”镜明宴温和的笑着,眼眸内倒映着白念念的脸颊。
“但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白念念说完,便放下车帘。
看着马车缓缓驶出视线内,镜明宴咂巴着嘴,“虽然本王见到的女子不多,但我相信,不会再有人,能像她一样,一眼就能吸引住本王了。”
钱来低着头,“殿下,恕属下多嘴...”
“那就别说了,”镜明宴打断他,“回去吧,还有好戏等着看呢。”
绿鳞驱使着马车,没听到马车内的动静,他不禁问道:“你不打算去找慕清河吗?”
马车内,白念念闭目假寐,“不必我去找,她自会来的,而且不止她会来。”
还好自己没有被禁足,能够四处奔走,这也算是陛下给镜明月的一线机会了,若是自己都没办法给镜明月证明清白,那他就彻底完了。
看着手里的字条,白念念叹了口气,只能拜托清王妃和慕清河了。
刚走下马车,就听见慕清河的声音,白念念回头看去,便看见她急匆匆走来。
“你没事吧。”
“郡主,我没事。”
慕清河抿了抿唇,知道此地人多眼杂,于是拉着她往东宫内走。
待到宫门关闭,她才焦急的围着白念念打转一圈,见她当真无事,才继续追问,“那太子哥哥呢?他怎么样了?”
“殿下很好。”
“好什么啊,都入天牢了。”慕清河拍了下她的手,“你怎么还如此镇定啊,那可是你夫君啊。”
白念念哑口无言,“郡主, 若是连我都乱了,那殿下就真的没指望了,更何况你来,应该不是说这个吧。”
慕清河四处打量,还是觉得不妥,“走走走,去你的寝宫。”
殿内无人,殿外又有几人看守着,慕清河这才严肃起来,“母妃叫我来的,说能帮到你。”
听到这话,白念念眉梢微挑,也不隐瞒,“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还有清王妃。”
“你说。”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自己能帮忙,慕清河便异常的兴奋,但也很是认真。
白念念犹豫再三,“宫中之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
“那,有件事,我就不得不先与你说了。”
瞧见白念念的神情,让她想起那时候说母妃病情的时候,慕清河顿时心慌起来,“什...什么事?”
“清河,”白念念握住她的手,“既然清王妃让你一人前来,那想必她就是已经知道了,也做好了准备,但你还不知此事,所以在你帮我之前,我就必须先告诉你真相。”
“我母妃病情的真相吗。”慕清河试探的问。
“对,私银之事,背后的主使是成王,而你的父王,也有参与。”
此话一出,慕清河如遭雷击一般,久久没有反应,显然是一时无法接受。
事态紧急,白念念也没有时间再给她缓解此事,伸手拉了拉她,让她回过神来。
“我知道这件事你定然不信,但你听我继续说。”
慕清河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即便知道此事,也没有立刻跳起来说自己胡说,甚至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只盯着自己。
“清王妃的药方,是韩宫医开的,而他在药膳内多加天南星的量,促使清王妃的病一直不见好,却又有一定的效果,是为了让你母妃和父王觉得,只有他能治。
而韩宫医又是成王的人,他在太医院的威望也很高,想要收买其他宫医,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其他宫医的说辞之所以如出一辙,便是如此。”
慕清河呆愣着,随着她的话,渐渐反应过来,“那,父王是为了母妃,才会答应成王,替他办事吗?”
白念念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如今清王究竟是受他胁迫,还是自愿的,但至少可以肯定,当初清王一定是被胁迫,但私银捞得多了,便会沉浸。”
“我知道,”慕清河讷讷的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抬起头来,“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告诉清王妃,劝清王回头,我要你偷偷潜入清王的书房,取一样东西。”
注意到白念念伸出手,慕清河低下头去,看着她手心内,字条上的字,错愕的缓缓抬起头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