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一坐下,中间那张垣使了一下脸色,他旁边就有一个,开口说道:“听闻先生有经天纬地之能,是不出世的奇才,不知道能否让我等见识一番。”那人客气的抱拳一拜。
“是呀,是呀,还请不吝赐教。”其他谋士也是连忙附和起来。
“先生过誉了,天下之大能者居多,实在是当不了先生的夸赞。”起身对那人抱拳一拜,摇了摇头,谦虚的说道。
岂料那人以为自己是名不符实,于是脸上换上了一副不屑的鄙夷神情,说道:“原来是华而不实,怪不到之前未曾听闻有先生这号人物。”此刻的他可不会放弃打压的机会。
“哈哈,有趣!”随即又出言讥讽道。
“咕”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见到自己如此的平淡,没有恼羞成怒,他顿时像是踩到尾巴一样,“噌”一下站起来,言道:“既然先生不言语,想必是被戳穿谎言,正如市井传言那般,先生是招摇撞骗之流。”他依旧不依不饶。
“天下之大,你我便是沧海一粟,不知道先生以为,你是哪皓月星辰?”也不气恼,平淡的说道,现在自己看他就像是稚童在自己面前卖弄聪明一般可笑。
“虽然比不上皓月,但是灿若星辰也并不托大。”那人得意的一笑说道,现在他有十足的把握,那镜月先生有名无实。
“倒是在下眼拙了,家师曾言:闻者有先后,达者为师。在下自是比不了星辰之流,但是我有一拙见,望先生解惑!”说着再次起身,一拜,说道。
“但说无妨!”见到被自己主公亲自相迎的人卑躬屈膝的向自己请教,心情倒是畅快,没想到那张垣竟然给自己送来了扬名立万的机会,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害怕这镜月先生难以力敌,不过现在看来这不是探囊取物吗,对张垣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是那张垣此刻越来越觉得奇怪,有种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是我想太多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有什么惊才绝艳之计。”现在回想起来刚开始只关注他的传言,没有考虑他的实际情况,纵使他是星尊者的得意弟子,区区十七八岁难道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可想而知这绝对不可能。
“我们都知晓,大夏是四族拱立造就的,现在西凉举兵,东都和北荒按兵不动,那么我们南承是战还是和?”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不出丝毫的表情说道。
“当然是战!只有以战止战才能还天下太平!”这一刻的他对自己的言语计策无不赞叹有加。
众人也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异常,实在想不出,现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战可以保一方平安,不战只能任人宰割。
“如何战?”自己嘴角浮现玩味的微笑,此人也许是刚才太过得意,以至于现在都未曾发现自己入套了毫不自知。
“当然是清君侧,诛奸邪!”这个理由,足以冠冕堂皇,出师有名了。
“各位都是承南府的谋士,对于这一计策是否都认可?”自己环顾四周,看来在场的谋士足足二十位之多,于是出口询问道。
“当然如此!”好多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哎.....”
“怪不到都是些酒囊饭袋!”自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自己的话,瞬间炸锅,“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你一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置喙我等前辈的计谋,当真是不知所谓,实在是可笑至极。”其中有一人怒发冲冠的斥责道。
“主公,此子哗众取宠之辈,还望主公将他逐出承南府,不然我等谋士就告辞而去了。”其中有一人也是愤怒的站起来说道。
见到众人如此,那承南公此刻也是有些动摇,毕竟为了这人而失去自己的智囊团,实在是得不偿失,况且直到现在自己都没见他有什么惊世骇俗或者让人叹为观止的计谋和言论。
“承南公,您的智囊团都是些废物,不要也罢!”对着那承南公抱拳一拜说道,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先生何意?”承南公也是一脸疑惑,毕竟那镜月先生面对如此的口诛笔伐丝毫没有慌张也没有临阵退缩更没有狗急跳墙,对于他的言语一时间有些好奇,他也想知道那镜月先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他还有自己的打算,“若是此人有大才,那么正如他说的,这些谋士全都是酒囊饭袋,那么不要也罢,若是这镜月没有真才实学,那么自己也问完之后将他逐出府给众人一个交代就行了。”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他们连自己老师教的第一课都忘了,岂能是有才之人?”自己满脸的失望。
“诸位,你们老师第一课教你们的,谋士第一课也是此生必须谨记的是什么?”自己开口询问道。
“想必你们是忘了,我告诉你们,谋者:谋定而后动!”此话一出刚才那些在看自己笑话的人都此刻闭上了嘴,一脸的震惊,这一刻他们醍醐灌顶。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是这样的感觉还震撼。
“承南府地广人稀,物资匮乏,要大举起兵,粮草军械药品可充足?”自己这话一出如雷霆一般让他们心头一震。
“兵力可足?”
“清君侧,诛奸邪!这话说出去几人信?”
“兴兵燹,多少人愿意入行伍?”
“大举起兵得民心还是失民意?”
“最后谁挂帅?谁能敌三柱国中的林大将军?”
“你们都不懂,你们都没有思量,你们只知道随波逐流,见到西凉如此你们就只会效仿,只知道排除异己,结党营私,主公要你等何用?”对自己一连串的疑问,众人顿时觉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整个宴会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夕落看着那在宴会中临危不惧,此刻的悍然反击,以及那英姿飒爽的样子,心中煞是羡慕,更多的是崇拜。
好多人想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默默的起身对着自己和承南公抱拳一拜,默默的离开了,他们知道自己能力还是不够,有些去游历,有些再回师门重修。陆陆续续的,走了十几人,宴会此刻便剩下不到十人了。
那承南公也是一脸震惊,这些东西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若是没遇到自己,他决定后日松山举行祭祀大典,同一时间举兵讨伐,现在一想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若是那么做了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出师未捷身先死!”在合适不过了。
这宴席久久无人动筷,现在的他们都无心用膳,只有自己自顾自的喝着酒,自己知道能留下来的大多数是有毅力之人,虽然才能或许不大,但是能直面自己的不足,不选择逃避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