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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就谈妥了事情,这让卡洛斯觉得有点怪异。不过,他没有太过纠结,毕竟安德鲁是梅尔斯小姐留下来的遗产,他不能随便处置。
卡洛斯走向病房门口,忽然停住脚步。
“等等。”他转过身来,问道,“莉莉娅·格兰芬多阁下的真名叫做什么?”
安德鲁迟疑了一阵,答道:“她的姓氏和名称是保密的。如果你想知道她的真名,就必须得到梅尔斯小姐本人的允许。”
卡洛斯想起梅尔斯曾经叮嘱自己的那番话,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点头道:“我明白了。”
离开了安德鲁的病房,卡洛斯独自走在寂静的走廊中。
他突然发现,他对莉莉娅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
“莉莉娅?”
他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是为什么呢?”卡洛斯喃喃自语道,“我的记忆被封锁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便懒得浪费时间去思考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立即开启了传送装置,返回艾泽拉斯。
卡洛斯站在圣殿广场的台阶上,看到了熟悉的城堡。他抬头仰望,却惊讶地发现圣殿广场边缘有两颗树的树冠延伸进云层,遮挡了阳光。
“这是……”卡洛斯感到困惑,“这两棵树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他走下台阶,沿着广场朝圣山的方向走去。路边的神庙和牧民聚集区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卡洛斯心想,今天应该是星月交替的日子。
圣山就在附近不远处,很快卡洛斯就登上了它。他在神庙前徘徊,寻找着自己熟识的建筑。
一幢栋古朴而简单的木屋映入眼帘,它们依靠着山崖和陡峭的悬崖修筑,看上去有种苍凉的美丽。这些建筑呈拱形排列,大部分的建筑已经破损了,残垣断壁散布在各处。它们的外观还算完好,但看上去也摇摇欲坠了,似乎随时都会垮塌。
“这些建筑看上去像是被毁坏之前的样式啊。”卡洛斯喃喃说道。他注意到有几间比较陈旧的建筑墙壁上挂满了裂痕,看上去触目惊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某个强盗团伙闯入了圣殿,摧毁了它们?”卡洛斯猜测到,“不对啊,教皇陛下的神庙可没那么容易被破坏。那些建筑至少保存了几千年,甚至更久。如果有外敌闯入的话,教廷不会不设防守吧。”
卡洛斯越想越觉得奇怪。
“我记得,圣徒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巡视神庙周围,怎么会任由强盗把圣山搞成这副模样?”他皱眉自言自语着,“除非……”
“除非有人帮助了强盗,破坏了圣山的结构。”
卡洛斯猛地睁大了双眼。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刚才在走廊上听到的声音,不正是那个女性魔法学徒吗?
“难道是她?”
卡洛斯迅速冲到神庙的门口,推开沉重的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质大门。他穿过长长的通道,来到圣山内部的广场上。
广场上的景象令卡洛斯震撼莫名。
他看到了一只庞大的魔鬼。
魔鬼的身躯仿佛钢铁铸造的一般,它匍匐在地面上。它的四肢粗壮有力,头颅狰狞丑陋。魔鬼的嘴巴张开到极限,露出森寒尖锐的利爪。它的胸膛鼓胀起来,似乎正在孕育着某个生命。它的腹部微微隆起,似乎藏着一具活生生的尸体。
在卡洛斯进来的那一刻,魔鬼的眼睛骤然收缩了一下。然后它缓慢而优雅地站起身来,低声嘶吼着。
“你是谁?胆敢擅闯禁止入侵者的领地。”它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我不管你的来历,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我叫卡洛斯·梅尔斯。”卡洛斯平静地说道。
魔鬼愣住了,片刻之后又冷笑起来。
“梅尔斯?哈!真是笑死我了!梅尔斯家族早就消失不见了,你以为随便扯一个名字我就会怕了你吗?”
卡洛斯不屑的哼了一声。
魔鬼的脸色变得凶狠狰狞,挥舞着手臂扑向卡洛斯。
魔鬼虽然体型庞大,但动作敏捷而灵巧,显然不是普通的野兽能够相比拟的。
魔鬼从天而降,用爪子抓向卡洛斯的脑袋。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害到我吗?”
卡洛斯抬手握拳,迎击魔鬼的攻势。魔鬼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不信!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
它愤怒地咆哮着,再度加重了力量。卡洛斯毫不畏惧,反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魔鬼突然松开紧握的爪子,向旁跳跃,躲开了卡洛斯的拳头。
它绕到卡洛斯的左侧,一记扫腿踢向他的腰腹。
卡洛斯轻描淡写的一闪身,避免了被踢飞的厄运。魔鬼顺势将爪子探入他的衣摆,准备撕下他的衣服。它的动作快若雷霆,眨眼功夫已经将卡洛斯的裤子拽下了一大块。魔鬼狂喜起来,想要把这件宝贵的东西抢过来。但是,它突然停滞了。
原因无它,它突然感到浑身冰凉,仿佛掉落万丈深渊,坠入了无尽的幽魂海洋。
卡洛斯举起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这就是你最引以为傲的魔法吗?”卡洛斯问道。
魔鬼恐慌了,扭动脖颈,想要逃跑。
卡洛斯的手指上浮现出金黄色的光芒,魔鬼惨叫了一声,跌落在地。
“你杀了它!”
一位红袍魔法师突兀的出现,拦在卡洛斯身前。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屠戮一位魔鬼,但是请放下武器,离开这座圣山!”他的态度十分严厉。
“抱歉,阁下,我必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做出判决。”卡洛斯直勾勾地盯着红袍魔法师,语气坚定地说。
“你这是渎神!”红袍魔法师呵斥道,“我要向你施行审判。”
卡洛斯摇摇头。
“不论你承认与否,这个世界上的确有恶魔,也曾经诞生过。”卡洛斯继续说道,“你不应该用‘渎神’来指责一群恶魔。”
“你是说———”
红袍魔法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孩。
他看到卡洛斯伸出食指点在魔鬼的额头上。金色的火焰在卡洛斯的指缝里熊熊燃烧,魔鬼痛苦的嚎叫着。它全身颤抖,皮肤表面出现了焦黑的瘢痕。
“你是说……你能操纵邪恶的火焰?”红袍魔法师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不断后退,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错,这正是我拥有的魔法力量。”卡洛斯回答说,“我很荣幸见到您。但是您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魔鬼的惨叫声渐渐减弱。
红袍魔法师看了看魔鬼的尸体,又转过头打量卡洛斯。
他的身形佝偻了一点,脸上爬上细密的皱纹,眼角流淌下两行浊泪。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这、这是……”他艰涩的吐出几个单词,却再也说不出别的。
卡洛斯没有理睬他的失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当他即将跨过那道拱形大门时,他突然回过身来。
“您应该庆幸您救赎的是善良的人类,而不是卑劣肮脏的魔鬼。”卡洛斯冷酷的警告道,“如果让我知道您和魔鬼有染……”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红袍魔法师晕厥在地板上。
卡洛斯耸了耸肩膀,迈步踏入圣堂。
巨大的圆盘在石柱的顶端悬浮着,散发出温暖柔和的白色圣光。圣洁的圣歌从圣堂里传出来。
“伟大的圣山之灵,您的仆役求见。”
卡洛斯跪伏在地上,虔诚地祈祷。
片刻之后,圣辉笼罩了他的身躯。圣洁的力量包围着他,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愉悦。
“欢迎归来,尊敬的骑士先生。”
一阵飘渺的女性声音从圣堂内传出来。
“谢谢您的祝福。”卡洛斯恭敬的回答。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的朋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弟子告诉我,你已经掌控了一丝魔力。我非常惊讶,所以特地邀请您觐见我的本体。”
“我愿意跟随您,我亲爱的圣山之灵。”卡洛斯说。
“请稍等一会儿。”那位声音再次响起。
卡洛斯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片刻之后,他的视线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看到了一幅瑰丽的场景。
一位女性魔法师正坐在圣辉的正中央,沐浴着纯净的光辉,宛如仙女。
她的面容完美而精致,身材婀娜而纤长,有着一双碧绿色的眸子。
她的身体由七彩光华构成,周围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符文和魔法阵。她的背后浮现出六颗星辰,每颗星辰的颜色都不同。
卡洛斯看向最右侧的星辰,那颗代表着光明与智慧。其他五颗则各自占据着一处星象的方位,释放出耀眼的光辉。
在这些光芒中央,卡洛斯看到了另外一位女性魔法师,她是圣洁而高贵的天使,浑身缭绕着浓厚的圣光,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这是我的化身,我的本体还在沉睡,她是无可置疑的圣光之神。”那位女性说道。
“我明白了。”卡洛斯恭敬的低下头颅。
“我的弟子告诉你,你学会了一丝魔法?”女性继续询问。
“是的,我刚才杀死了一只魔鬼,然后从它的记忆中读取了有关于魔法的信息。”卡洛斯回答道。
“它是黑夜的眷族,属于邪恶的魔鬼。它的存在,令黑夜蒙尘。所以它必须死。”女性的话语简练而干脆。
“我赞同您的观点。”卡洛斯说,“但是,它并非一只毫无罪孽的魔鬼,它也许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比如,伤害凡人或者毁灭世界的罪过。”
女性似乎笑了笑,说道:“它们不配活着,因为它们是一种丑陋且邪恶的存在。”
“但是您不能剥夺我惩罚它们的权利。”卡洛斯抬起头,看着女性。
“当然,你可以这么做。”女性回答道。
“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吧,我的老师。”卡洛斯鞠躬说道。
“请便,我的孩子。”
“我希望能够解放整个艾尔达王国,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城邦。”卡洛斯说,“在此期间,我需要一些助手帮忙。我想我需要得到您的认同。”
“你是说,你想把整个王国变成你的领土?”女性惊异的问道。
“我想,我确实这么想。”卡洛斯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也想要改造整个大陆,让这块大陆变得更加适合生物居住。但是,我没有办法完成那个伟业。”
“您的理念与我不谋而合。您曾经是大陆的守护者,我们都深受您的教诲和恩惠。但是现在,我想要改变它,让它变得更美好。”
“这个提议非常诱人。但是,我的孩子。如果你的决策引导了一场灾祸,甚至引来了神圣的审判,怎么办呢?”女性严肃的问道。
“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卡洛斯坚定的回答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任何东西都不足以抵消我所做的一切。”
“那你准备好了吗?”
卡洛斯点了点头,然后跪伏在地上。
“我的仆从,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您的旨意即将降临到艾尔达王国。请接受您的谕示吧,您的仆从,我的弟子,您是如此的勇敢,是如此的聪颖。”女性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威严。
一条璀璨的银色锁链从她的身上射出,落在卡洛斯身上,缠绕着他的脖颈和腰部,将他拉扯进圣辉的核心区域。
光辉逐渐收敛,露出了里面的事物。
在圣辉之下,卡洛斯跪拜在地上,聆听着来自神圣力量的洗礼。
突然,一股恐怖的力量降临在卡洛斯身上。
这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肌肉绷紧,骨骼发出咯吱的响声,皮肤像被烈火灼烧般疼痛。
“啊!——————”卡洛斯仰起头,忍受这份折磨,他的口鼻中渗出了血液,眼睛里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涨。但是,这种疼痛远远超过了卡洛斯的预料,他咬着牙关,坚持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洁白的羽翼伸展开来,轻巧的托住了卡洛斯的身体,让他平躺在虚幻的圣辉里。
“很幸苦?你已经通过了考验。你将成为新的圣徒。你愿意接受洗涤和重铸吗?你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女性的声音响起。
“我……愿意。”卡洛斯艰难的回答道。他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升腾而起,仿佛离开了自己的身体。